婉宁听着床外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听着他穿好鞋子,气冲冲地摔门远去。泪水无声滑落,他果然还是不够爱自己啊,看来这辈子注定是有缘无份了。
一连三天,婉宁都不曾再见着九阿哥,他们的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婉宁努力装作那晚什么也没发生,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失眠越发严重,不得不让府医加重了安神香的用量。
同样陷入僵局的还有十福晋的事儿,堂堂嫡福晋一连四天住在宗人府的监狱中,此事哪还按得下去。宫内宫外流言四起,对十福晋固然不友好,但对皇室也同样友好不到哪儿去。
十福晋一入京就在坐冷板凳,眼下十阿哥那个宠妾又有了身孕,莫不是为了孩子能当嫡子,所以在逼迫十福晋主动让位?
弹劾十阿哥宠妾灭妻的折子悄然摆上了康熙的案头,若不是他刚立功回来,这样的折子只会更多。
康熙对油盐不尽的十福晋彻底失去了耐心,着人将她提到了御书房。
四天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她受什么苦,见到皇帝也没半分怯懦,她信步走到御案之前跪下:“诺敏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脸色红润,态度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康熙着实没看出来,这样一个女子居然能倔成这样:“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诺敏咬牙:”皇阿玛明鉴,儿媳只是想要讨回公道而已。”
“若朕要你立刻出狱呢?你要抗旨吗?”
“儿媳不敢。”
“不敢就好,胤誐就在外面,你跟他回府好好歇息吧。此事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放心,朕会补偿你的。”
诺敏挑眉,毫不畏惧地与康熙对视,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中闪着讥讽的光:“什么补偿?若是珠宝首饰什么的就算了吧,毕竟用尊严换来这等死物,着实不太划算,会叫人笑话的。”
康熙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多少年了,自从三藩被削之后,他积威越发深重,早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更别提是在他生气的时候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这个从不被他看进眼里的儿媳:“你这是影射朕以势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