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也跟着起身。
文伟没听见他俩说话,问:你们干嘛呢?
萧致:去哄小孩儿了。
文伟:哄什么小孩儿?我能不能一起?
谌冰停下脚步,凉凉地看他一眼:别来。
文伟秒懂:好的。
买烟花的摊子在不远处,萧致随手拿起个盒子,边看边问:擦炮,摔炮我认识,那这是什么?
窜天猴。老板说,就是你把它举起来它往天上冲,然后爆开这种。
萧致问:安全吗?
你放心,能到大庭广众下玩儿的,肯定安全。
行。萧致拿了根回头问谌冰,玩不玩?
谌冰站在阴影里,小幅度点了点头。
这个我也给你推荐,让小朋友捏在手里的,点燃了就能亮。老板生怕东西卖不出去,疯狂推荐,这个也好玩儿啊!点燃了你可以甩,甩一圈,转起来特别好看!
萧致想了几秒:就那个风火轮?
对对对。
我靠,这个不行,太丢人了。萧致回头看谌冰,不玩这个行不行?
谌冰自认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嗯声:那不玩这个。
但还是买了一大捧,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一支一支的小仙女棒点起来很方便,但燃的时间不长,萧致面向谌冰画了个圈:好看吗?
烟花滋燃,形成雪球似的光束,嚓嚓爆裂开,光芒四溅。
谌冰脸被映亮,小声说:好看。
你这小孩儿萧致陪玩算是仁至义尽。从袋子里拿了另一根,现在给冰冰放大烟花。
语气也是哄小朋友的语气。
萧致拿起那根窜天猴,点了引线,等了两秒,管口猛地往上窜出一线光球,到半空中蓦地散开,形成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
谌冰抬头看了几秒。
一根窜天猴里面估计有20多发,时间很长,萧致到谌冰身旁:要不要我再给你放这个炮仗?
谌冰抿了下唇:要。
好,放炮仗你不怕吧?
谌冰没说话。
萧致记得谌冰小时候胆子小,性格也特别安静,每次一群野男孩儿玩这些东西,他就挺茫然的,躲到自己背后偷偷地看。
那我放了。
萧致给筒装烟花插在花坛里,让它自己一只一只蹿。右手掌心抵着擦炮盒,细长的指尖飞快蹭过火纸皮,点燃了一根小炮仗,丢到两三米的位置外。
丢完他闲闲地走到谌冰身旁,给打火机和擦炮盒放兜里,自然而然挡在了谌冰面前。
萧致两手举起,朝谌冰的脸靠过来。
别怕。他低声说。
萧致手靠近时谌冰下意识闭上眼,但下一刻,耳朵被捂住了。
微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谌冰重新睁开眼,心里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砰。
随即,漫天燃烧的烟花落到眼底。
第39章 干什么,睡了就想走?
现在好了吗?耳边重新恢复了动静。
谌冰指他手里的仙女棒:还要。
行,继续点。萧致挑了下眉,给仙女棒点好送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玩儿。
谌冰垂眸看着手里直燃的烟花。
光芒四溅,一片溅到皮肤上,手背触感微暖。
高高瘦瘦的两道少年身影靠在一起,在夜空下,手里掬着两捧长夜中的灯火。
文伟歪头看了好一会儿:这俩干嘛呢?
傅航歪在椅子里,眯着眼睛:萧哥不说哄小孩儿吗?
文伟:我们就看着他哄啊?
傅航:确实有一点点侮辱性,你等着我给小许打个电话
文伟一把拽过他手机:是不是欺负单身狗?
最后一支仙女棒燃到尽头,顶端冒着黑烟,空气陷入寂静。
谌冰手里还捏着木棒,撒手,落到地上。
萧致眉眼蒙着一层一层的阴影,眸底情绪沉淀,低声问:还玩吗?
店里的仙女棒捆绑了卖的,一把十根,全部放完时间太长。
谌冰想了想:不玩了。
另一头文伟他们等的无聊,到篮球场加入了路人的水友局,呼来喝去打球打发时间。
谌冰喝了酒昏昏沉沉,心情却莫名地亢奋,转头跟萧致说:我想去打球。
萧致叼着根烟,垂着眼皮,目不转睛看他几秒。
他抬了抬下巴:你去。
谌冰进场,文伟跟其他人说了句:我朋友也来一个,可以吧?
可以。
一群人没废话,野生赛场自觉分成两组,开始奔跑对线。
篮球场边的灯光很暗,灯泡忽闪忽闪,底下的气氛却很热闹,还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三四十岁中年人。谌冰刚接到球那会儿,傅航给整怕了:冰神!你不会就传我!传我!
在他眼里,谌冰是个脑力发达但运动细胞有所欠缺的小仙男,众所周知,仙男是不可能像狂野男孩儿那样疯狂蹦跶、来回横跳的,所以他表示担心。
不过他话刚落音,看见谌冰手里运着球,假动作晃过一群老弱病残,到篮框底下抬手猛灌,瞬间压爆对面分数。
傅航:?
旁边那兄弟撞撞他胳膊:我靠,这谁?好猛啊!
傅航满脸震惊,文伟推了推他胳膊:傻逼了吧?冰神只是不太爱动弹,蹦起来还是挺能跳的。
傅航:我尼玛
比赛似乎这才真正开始。
谌冰本来被分配成中锋,硬是打成小前锋,抡着球就往对面篮框里砸。
赛场上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啊啊啊啊666666!
传给他,反正他行,就传给他!
太帅了,操。
萧致咬着烟站场外的观看区,目光集中在来回奔跑的少年身上,片刻,夹着手里的烟取下来。
中场休息五分钟,一行人摸着额头的汗回来了。文伟目视旁边的谌冰,给萧致使了个眼色。
厉害。
谌冰明显玩疯了,发缕潮湿地贴在额头,肤色白净,眼底压着一点点阴影,走到萧致身旁开始慢条斯理脱外套。
不过他有点儿脱不下来,对着萧致站了半晌,说:帮我脱衣服。
谌冰性格一直都比较收敛和克制,或许小时候爱玩儿,但一直好像蔫巴巴羞答答的,跟着萧致背后探头探脑。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不装了摊牌了,玩得特别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