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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2 / 2)

萧致想去问刚才的医生,但找不到人。

该回学校了,改天等谌冰好一点儿再去看他,好不好?陆为民安心劝他。

萧致站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疲惫地点头:好。

不要难受,一切都会好的。陆为民搂着他肩膀。

担心他受到惊吓,陆为民让他先回寝室休息。

萧致进门,坐在寝室,给许蓉发了几条消息询问情况,但对面应该在忙,都没有回复。

萧致躺上了谌冰的床。

旁边文伟说:萧哥,不要想太多。

萧致没说话。

文伟小心翼翼看了他会儿,说:我去隔壁,你自己待会儿吧。

随后,门轻轻被掩上。

萧致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脑子里挣扎似的,说不清的疼痛。

好像又陷入了前段时间宿醉后醒来的感觉,迷茫,乏力,浑身感觉到疼痛。这不是谌冰希望看见他的样子。

萧致起身坐到书桌前,拧开台灯想写题。

他修长的手指发抖,想写字,字歪歪扭扭地拉到了哐外。经过了刚才的惊吓,他现在浑身聚不起力气。

萧致开始看题,就看着,背背单词。

但脑子里想的全是谌冰,想到,自己只是过街给他买一杯奶茶,现在变成这样,中途跟做梦似的。

他抬起视线,唇角平直冷峻,看到了一颗滚出来的珠子。

萧致探手,拿起一枚。

想起这是下午无故崩裂、保佑平安的手串。

有些事情,他不相信,但又觉得冥冥之中或许有些定义,哪怕只是巧合,只是寄托而已。

萧致取了颈上戴的玉佛,红线分明,慢慢将珠子重新穿起来。

他低着头,眉眼认真,如此虔诚。

他多希望,像这串珠子重归于完整,他的谌冰就好起来。

第95章 疼痛。

深夜,室友都回来了。

文伟给他带了蛋糕和烧烤:吃点儿吧,晚饭到一半就走了。

萧致说:谢谢。拎过他递来的吃的。

没怎么吃,逼着吃下去觉得有些胃疼。

睡了,萧哥,别老想着,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文伟一直照顾他的情绪,不要总是想那些负面的事情。

萧致放下手里的书上床。

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三四岁的时候,他牵着谌冰一起到公园铲沙子。萧致埋头给他建城堡,刚修好,抬头谌冰不见了。

他弄丢了谌冰,在梦里到处寻找,但是找不到,最后只能绝望地站在原地。

萧致醒过来了。

周围很安静,他额头全是冷汗,呼吸微微有些窒息。

喘不上气的感觉。

曾经被拒绝后,萧致只想离谌冰越远越好,现在是第一次强烈地想着立刻去到他身旁。他等着天亮、等着楼下铁门打开,感觉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如此漫长。

终于到六点开寝室门,萧致起身穿衣服穿鞋,惊醒了平时睡得比死猪还沉的文伟。文伟揉着眼睛:萧哥你去哪儿呢?

萧致说:我去医院。

不是。文伟讷讷道,这么早啊。

萧致临走前又拿上了一本练习册。

文伟下床,靠在门边看他:跟陆老头请假了?

没请。萧致声音干脆。

文伟直着眼睛:那

请假他肯定不允许,我先逃课,他问起来你照实说就行。萧致指尖勾着衣领拽了一拽,顺手拿起桌面昨晚修好的手串,谢了。

文伟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追到走廊。

萧致到路边打车。

一想到昨天的梦,脑子里几乎被阴郁的情绪填满,不过再想到谌冰,他掏出了手机开始背单词。

早晨的公交车上除了学生,还有不少去超市购物的老年人,日光凉薄,透过车窗照在座位垂着眼皮默念单词的少年身上。

萧致穿了件牛仔外套,修长的腿,踩着椅后的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是出入学校的男生,干净又沉默。

萧致控制不住地回忆谌冰。

昨下午吃饭,他看见那辆车在眼皮子底下,直直撞到谌冰身上,触目惊心。

会有多疼呢?

到医院萧致站在楼底,突然不敢上去了。

聊天框里许蓉回复了谌冰的病床房号,最后决定过来接他,远远走来问:吃早饭了吗?

萧致看她憔悴的模样,明显一夜未睡:吃了。

走吧,许蓉转头,谌冰在icu,刚醒了一次,现在又睡着了。

萧致唇角抿成一道直线,眉眼结着冰雪:严重吗?

短暂的安静。

许蓉声音缓慢:医生说不是危及生命的严重,但需要复杂的调理。小冰他说是内脏挫伤,肾脏破损失血,还有腰侧大面积的伤口。

萧致停住了脚步。

他手指轻轻颤抖,看着许蓉,眼底流露出崩溃:许姨对不起。

许蓉看着他:不是你的错。

是我,萧致声音极低,我没有好好照看他。

许蓉拉着他的手,重复说:不是你的错。

萧致咬着牙关,啮出铁锈似的血腥味儿,喉头开始灼烧似的刺痛。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无能为力。

许蓉叹了口气。她知道萧致的情况,不懂这个少年,只比谌冰大了几个月,为什么比谌冰经历那么多生活的磨炼。

许蓉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有时候不是你的错,而是造化弄人。

他们一起走到icu的门外,医生刚出来,看了萧致一眼。

这是小冰的朋友,能不能进去看看?许蓉问。

医生诚恳地道:病人现在身体机能不稳定,需要静养,建议不要有人打扰。

许蓉只好转过来:那我们下次再看,好不好?

萧致应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似乎能看见后面被医疗仪器环绕的谌冰。

里面响起低低的闷哼。

医生擦着汗,说:麻药失效,伤口开始疼了。

许蓉不知怎么,擦了擦眼眶:腰侧有一块伤口,被凳子腿捅伤了,缝好了,但是疼。

萧致能够感同身受。

他以前打架受伤过,知道血肉被挫伤的感觉,仿佛万千针扎,剧痛无比。

萧致从衣兜里摸出带来的崖柏手串,递给许蓉:这是小冰的。

许蓉接过,感慨到一半:你这么年轻

言外之意,像个老年人,居然信这些。

萧致没回应这句话。

许蓉想起来问:你今天不上学吗?

我请假了。萧致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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