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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决定登基 第70节(1 / 2)

他微微恍神一霎, 突然开口问:“梁平, 你觉得贤妃是何用意?”

这话十分难答,一不小心就会戳动帝王心里那条敏感的弦。梁平不愧是伴驾二十余年的老狐狸,不紧不慢地俯身道:“回皇上, 奴才愚钝,不明贤妃娘娘深意,但以奴才一点浅见,宫中的主子们,所看重的一是皇上的心意,二是儿女的地位,想来贤妃娘娘也不例外。”

梁平看似什么也没说出来,但细细一品,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听了他这番话, 熙宁帝倏然又沉默下去。片刻之后,长长叹息了一声:“罢了。”

“衡之已经没了, 朕答应过他照顾好贤妃母女。”

熙宁帝喃喃自语,殿内宫人都垂下头去,连梁平也不再开口。

“传郑蝉入宫。”熙宁帝最终做出了决定,“把他那女儿也带进宫里, 带去给贤妃看看,若是合眼缘, 就留在京中时常进宫陪伴贤妃吧。”

梁平应了一声,正要下去传旨,忽然听熙宁帝又补了一句:“贤妃这个念头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生出来的,这两日她见过什么人吗?”

梁平思忖片刻,回道:“回皇上,贤妃娘娘这几日依旧是待在宫中,前日六公主央着贤妃娘娘去御花园散心,也只在御花园坐了半刻就回宫了,并没有碰见什么人,不过……”他顿了顿,“大前日六公主请旨出了趟宫,到河陵王府看望昭文太子妃和河陵王。”

这一席话中并无值得疑虑之处。熙宁帝想了想,思及昭文太子妃母子四人,叹气道:“可惜了,榕儿是个好孩子,往后除了年节宫宴,别让他再进宫了。”

先太子尚在时,熙宁帝就十分喜欢景榕。只是孙子比不上儿子,熙宁帝死了太子一个儿子,后面还有吴王睿王,再不济,还有未长成的小儿子,暂时没有越过儿子传位孙子的打算。

这样一来,河陵王身上的圣宠反而会变成他的催命符。熙宁帝可不想死了太子再死孙子,只好待河陵王冷淡些许。

话说到这里,熙宁帝也不准备再问下去。昭文太子妃青年守寡,母子四人已经够可怜了,就算她给贤妃出了这个主意,也是出于自保之心。

熙宁帝不忍也不能追究昭文太子妃个。

只是作为帝王,本性中的多疑让他还是叫来了龙骧卫天字号卫队长:“抽两个人留意着楚霁,他刚回京几日,贤妃这里就出了变故,未必与他无关。”

卫队长领命而去。

然而楚霁何等精明,他心思细密不下于景曦。景曦在京中的动作从没被抓住过把柄,楚霁有心隐瞒,又有留守公主府的湛卢一干暗卫为他扫尾,龙骧卫盯了楚国公府数日,都没能发现楚霁有何异动。

楚霁是晋阳公主的幕僚信臣,这一点人尽皆知。熙宁帝本来也不愿意相信楚霁牵涉其中,闻言摆了摆手,就下令解除了对楚霁的监视。

与此同时,宫中传出的消息惊动了大半个朝堂——皇帝下旨,大将军郑蝉之女秀外慧中,系出名门,兼得贤妃欢心,故召入宫中,为贤妃养女,还赏了郑家小姐一个乡君的封位。

这个消息一传出宫外,顿时引得不少人愕然。

皇帝欲召郑家独生女儿入宫的消息早有风闻,可那风闻说的是皇上要纳其为妃,而不是召进宫来做什么贤妃养女——天地良心,贤妃的孙子都满地跑了,哪里还缺养女。

有心人则想的更深一层:皇上此举,无疑于为眼看着要失势的贤妃母女又加上了一座强大的靠山。

而众所周知的是,吴王最近正在接触几位武将。

——皇帝究竟只是想为贤妃母子添一层保护,还是在含蓄地敲打吴王?

“当啷”一声脆响,林昭仪失手打翻了一整套官窑茶具。

她咬着牙,恨恨道:“顾氏是专和本宫过不去吗?”

宫女桃红忙劝慰道:“娘娘莫要气坏身体,郑氏女入不得宫,其实对娘娘也有好处,她是郑大将军的独生女,一进宫位份绝不会低,说不定还会妨碍娘娘,现在呢,一个乡君罢了!”

“你懂什么!”林昭仪咬牙,“皇上不喜欢那种野丫头,她进宫再高的位份,都不过是个摆设,空放着好看罢了,现下她当了顾氏的养女,顾氏就该得意了!”

说到这里,她脸皮情不自禁地一搐。

桃红软语安慰:“娘娘怕什么,一时得意算什么,她的儿子死了,吴王殿下却正春风得意呢!”

提起儿子,林昭仪禁不住有些自得:“你说的是,本宫有衍之,那贱人得意不了太长时间!”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郑小姐被贤妃收为养女时,楚霁借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教坊司中一个名叫莺啼的舞姬弄了出来,派人送回了晋阳去。

坐在马车上隔帘远眺,晋阳城高大恢弘的城门近在眼前,莺啼的泪水在眼中转了又转,再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低声哭了起来。

数月的教坊司生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嬷嬷和女官手持着竹鞭教她们学规矩,稍有谬误抬手就是一鞭。如果敢反抗、敢寻死,真死成了,嬷嬷们是要跟着吃挂落的。只要被抓到,当场先赏一顿板子,等缓过气来,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能没入教坊司的女眷,都是官宦富户人家出身。莺啼娇生惯养了十余年,自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可教坊司里的嬷嬷女官什么人没见过,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被如此调/教了几个月,哪怕已经逃出生天,想要哭泣,莺啼都不敢痛痛快快哭一场,只能用帕子遮住脸低声饮泣。

照顾她的侍女低声问:“楚大人嘱咐,要将姑娘送回家中,不知姑娘府上在何处?”

“我……我……”莺啼唇瓣蠕动几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哪里还有家呢?建州刘氏如此这般的庞然大物,就在一霎之间灰飞烟灭,曾经高高在上的刘三小姐在教坊司磨去了全部的心气。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一开始只是小声的饮泣,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侍女们面面相觑,只剩下莺啼的哭声回荡在狭窄的车厢里。

“姐姐!姐姐!”

泪眼朦胧里,莺啼突然仿佛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怔了怔,哭声一顿,只见马车已经稳稳停了下来,紧接着车帘被掀起,一张焦急、激动的小脸探了进来。

驾车的护卫正和另一个男子在车外聊天,细碎的语声飘进莺啼的耳中:“……总算回来了,还是在晋阳待着自在……”

然而莺啼此刻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怔怔望着面前那张激动的小脸,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她全然忘了她曾经对这个女孩情感复杂,既爱且恨。此时此刻,她只记得这是她的同胞妹妹,建州刘氏的四小姐刘思。

也只有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才能意识到,自己不只是教坊司中受尽磋磨、命比纸贱的舞姬莺啼,而是建州刘氏的三小姐刘撷,也曾经真真切切被人疼爱珍重过。

“姐姐!”刘思又唤了一声。她脸上也带着泪水,然而望向刘撷的目光是那样真挚,充满纯然的欢喜。

刘撷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她扑过去,将妹妹紧紧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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