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温极高,灼得她心都微微发颤,他那话什么意思?乔亦柔本就染了层绯色的脸颊突然爆红,她、她前不久整日被张元嫔缠着,张元嫔想与她结盟,所以总爱时不时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哄她高兴,乔亦柔婉拒几次后她依然不改,于是她只好给张元嫔回礼,一来二去,她才惊觉张元嫔送给她的东西里头竟藏着那什么图,而且各式各样双人图旁的空隙处还配着文字解说,言辞十分详尽,尽管觉得此物污秽,可人有猎奇之心,她一直不太懂男女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做贼似的猫在榻上偷偷瞧过几次,嗯,那里头倒是不止一次提及过男人的腰力……
第71章
张元嫔?齐毓玠脑中顿时勾勒出一副模糊的女性轮廓, 他略微汗颜,那种玩意儿……其实他也没瞧过。但人脑永远比既定的图画文字生动形象,因着能看透人心的毛病,他见多了污秽浑浊的欲念,其旖旎程度何止是活色生香……
此刻温香软玉在怀, 齐毓玠难免有些意乱情迷想入非非。
不过——
他的腰!齐毓玠面上登时浮现出几分尴尬与扫兴,他伤势未愈,恐是失了本色,难以一展雄风。与其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丢人现眼的状况,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咬牙憋住了!
加之今儿他本就没想过要办了她, 但如果她有几分兴致的话——
齐毓玠默默望着她生出一片绯色的脸颊,心中迅速缴械投降, 若她对他存有难以抑制的欲念, 他却是可以勉为其难、咳咳, 勉为其难配合她的!
身下胸膛温度逐渐升高, 乔亦柔觉得像躺在烧热了的暖炕上一样。
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晃过系列画面,分明小人书并没翻几页就藏在了枕下,她压根没细看,匆匆扫过而已, 可为何眼下那些图与字竟半分不差的全忆了起来?
要命了,乔亦柔又羞又耻,她慌不择路的从他身上翻下来,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连滚带爬套鞋下了榻, 她不敢看他染了几分媚色的脸,支吾道,“陛、陛下,臣妾不、不太舒服,想回景仁宫歇息一会儿。”
齐毓玠明知故问,“哪里不舒服?”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乔亦柔掀起眼皮迅速瞅他一眼,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眸,他媚态更显,活像在勾人魂魄。
她不知是她思想污浊才把他想污浊了,还是他本来就……
打住,乔亦柔不再往下想,她咕哝不清道,“头、头疼。”
“要不要宣御医?朕看乔乔你面色绯红,莫不是发烧了?”
乔亦柔:“……不、不用。”被他说穿她更尴尬了,手脚都不知该何处安放的胡乱摆了摆手,乔亦柔匆匆福身请安,丢下一句“臣妾先行告退”就往外疾步告退。待一离开齐毓玠视线可见范围,她立即拔腿小跑,风一般从李久等人身前飞了过去。
李久一脸蒙圈。
寝殿内躺在榻上的齐毓玠却突地发出一声浅笑。
回到景仁宫后,乔亦柔倒想静静。
奈何她刚升了位份,避免不了众人亲自登门来贺。
太后同样赐给她不少赏,其中精雕玉镯憨态可掬的金童玉女瓷娃娃随处可见,寓意实在过于明显,大家收拾的同时不少偷偷瞥一眼她平坦腹部,失望并期冀着。
乔亦柔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密汗,她打从回殿起,精神便不集中,时常听着旁人的吹捧就开始神游云外,然后脸颊愈来愈烫越来越红润。
“娘娘可曾观摩嫔妾送给您的宝物?”丽妃等四位妃嫔同时拜见,走个过场般的来恭喜她。她们告退之前,张雅竹趁机慢下半拍,借团扇遮挡凑近她悄悄附耳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可是失传多哉的孤本,其中许多花样怕是……”她眼神略过一丝“你懂”的意味,轻笑着继续,“这本是嫔妾珍藏,但若能让娘娘得到陛下更多更浓更完美的宠爱,嫔妾就没有遗憾了。”
乔亦柔只觉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敷衍,只能涨红着一张小脸讪笑。
这番神情在张雅竹看来,却是浮想联翩。噫,如此娇羞诱惑的神情——
好嘛,难怪陛下对她恩宠有加,敢情平日在她们面前假矜持假木讷,可到了陛下面前,大抵就是媚态横生活色生香了吧哼!小心机够够的!
送走众人,乔亦柔终于闲暇下来。
夜幕已降,她马马虎虎用了晚膳,沐浴回寝殿后,她心中一个激灵,陡然想起来的从枕下将张元嫔口中所谓的“孤本”找出来。
她不是想看,就是手中像握了个烫手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知该扔哪儿去,果然她今日应该还给张元嫔,这玩意儿如此邪恶,搞得她一整天浑浑噩噩,还在齐毓玠面前失了颜面,实在害人不浅。想着,她耳朵尖儿都烫得可以煮汤圆了,乔亦柔嫌弃不已的一股脑将它扔到角落,掀起薄毯盖住自己眼不见为净。
内殿火烛未灭,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中纷繁杂乱,一会儿是陛下他与她说的那些不知真假的情话,一会儿是那番缠绵的亲吻与近距离接触……
她闭了闭眼,烦躁的叹了声长气。
鬼使神差般,她从薄毯中伸出手,摸回那本小册,犹豫着翻开了第一页。
张元嫔说这是孤本,她借着不太明亮的烛光,做贼般匆匆翻来翻去,寻找孤本该有的精华。
不可置信盯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肢体动作,乔亦柔轻咳一声,委实怀疑画这些的人是否亲眼观摩或是实践过,毕竟看起来就很有难度,而且那些形容词,什么搓粉团朱千娇百媚颠鸾倒凤巫山楚雨两心欢喜浑然忘我……
细想一番,她逐渐领会到个中深意,实在叹为观止羞耻难当。
她瞪大双眼,不敢想象……
“娘娘,您还未歇下?”珠帘叮当作响,杏春掌着灯拨开珠帘,因娘娘素来不喜掌灯入睡,所以她便进来瞧瞧,怕是娘娘今儿操劳过度,忘了吹灯。
轻言细语后,杏春站在寝殿中央踮脚瞥向纱帐内动也不动的乔亦柔,她摇头弯唇,想来是她猜中了,娘娘疲惫下已然入眠。
她小心翼翼吹灭烛灯,转身离去。
四周彻底静寂。
乔亦柔松了口气。
她将薄毯掀开,不仅面热,身体亦有些生烫,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
黑暗中她将小册重新塞入枕下,预备明后日找个机会还给张元嫔,她无法想象自己要与齐毓玠做这些奇怪的事情,不会很痛苦么?
可是白天他吻她时,却并没有恶心或者排斥的感觉,甚至她头脑一片空白之时,舌尖唇瓣除却微痛,还有些难以形容的体会,酸酸麻麻,软软糯糯……
不知是否喜欢,但若不是他率先起身,她能抗拒得了?连她引以为傲的一身力气都偷偷藏了起来。
书上一直描述鱼水之欢是世间最痛快之事,连枕下小册都旖旎暧昧的描述着相爱男女在此事中所得到的愉悦堪比天堂。她不讨厌他吻她,代表着她不讨厌他这个人,她本就不厌恶他,那是不是她能接受他对她做那些更过分的事,就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