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拍变横拍,反手打?”
“嗯,见过吧,梁博这么打过,但打的少。”
曾晚垂眸,眉头紧锁,“我得横拍变直拍,打正手……能行么……”
“曾晚,你给我有点信心!”
“一年时间够么……”曾晚嘀咕,“梁博可是练了二十年。”
梁勤负手,沉声道:“你横拍正手烂到家,精进也没用,你不是知道吗?不按我说的练,那你就完蛋!不会正手的废物,只会被淘汰!”
曾晚心头一梗,这话戳到她痛处,她手不自觉攥拳。
梁勤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表情收了些,坐回藤椅上,叹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曾晚低头杵在原地,陆程和静静看着她,他跟着心焦。他想着,是不是每一次,曾晚都独自站在选择的边缘。
须臾,陆程和站起来,走到曾晚身边,拉起她的左手。
曾晚用力甩两下,没甩开,她抬头瞪他,嘴里脏话都准备好骂了,可对上陆程和眼底的怜悯与心疼,她咬唇,气得话也说不出了。
曾晚:“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曾晚,我问你,你花了多久练成了右撇子。”陆程和声音薄凉,可是极有耐心。
曾晚不说话。
陆程和加重语气,逼她说:“多久?”
曾晚耷下眼帘,声音微弱,“一年。”
“然后你又花了两年时间,学会了右手打球,是吗?”
“是……”曾晚喉咙干涩。
接下来这一句,陆程和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明白:“曾晚,三年时间,你做完了别人十几年的事情,现在就练个直拍,你还觉得你自己不行吗?”
曾晚听后,越来越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陆程和不放,她脸都给憋红了,陆程和依旧不为所动,她忍无可忍大吼:“对!不行!我就是不行!”
让一个练了二十多年横拍的人练直拍,等于要了她的命,那是根深蒂固的东西。
她真的没信心。
吼完,发泄完,曾晚冷静下来。
梁勤没想到曾晚会这么抗拒,他黑着脸走过来,几脚踢翻了五框球,乒乓球散了一地,说:“曾晚,捡球,捡完给我答复,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梁勤瞥了眼曾晚,转身离开,走前还不忘提醒陆程和一句,“不准帮她,让她自己捡!”
梁勤走后,后院只剩陆程和与曾晚,寂静非常。曾晚短发遮面,陆程和瞧不见她的神情。
“松手……”曾晚对陆程和说。
陆程和收手,曾晚拿起筐子,弯腰捡球。
五框球,捡完做决定,从捡球速度可以看出曾晚内心的矛盾,因为曾晚压根儿没怎么动。
花了一小时曾晚才捡完四框,她直起腰,捶了几下,睨了眼陆程和,又继续第五框。
无风,树影斑驳,光点由亮白变橙黄。
陆程和一人静立,视线落在那个弯腰捡球的瘦弱身影上。
四周静悄悄。
“陆程和,我真的行吗?”
曾晚干涩困惑的声音响起,手上动作停下,头低着。
“嗯。”没有犹豫的答复。
瞬间,风刮过,吹起了曾晚的黑发,她嘴角弯起,笑了。
曾晚捡球速度突然变快,陆程和察觉,立刻弯腰帮她一起。
曾晚扭头问:“你干嘛?”
“你不是做决定了吗?”
曾晚笑:“你是蛔虫哦。”
陆程和沉默,眉眼温和。
陆程和捡起最后一个球,递给曾晚,曾晚去拿,陆程和又不松手。
曾晚疑惑:“你又干嘛?”
陆程和一脸严肃,问:“结婚吗?”
“啊?”
“我们。”
曾晚怔愣,劈手夺回球,慌乱吼他:“神经病啊你!”
她搁下篮子,溜得贼快,脸烧起来,连着耳朵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