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你不知道没事,你知道你家姑娘是继室吧?”尤悠这几日被双喜护着养着,是越看双喜就越喜欢这心灵手巧的姑娘,“前头的那少夫人,你可打听过?”
“府里人嘴巴严,”说起这个双喜就气愤,关于打听一事上她还是头一回碰壁。也不知那前头的少夫人是个什么来头,宋府的下人们个个这般讳莫如深的,“都是奴婢没用,费了些口舌还只打听到是姓赵的。”
双喜瘪了瘪嘴,“很厉害吗?京城姓赵的多了去呢……”
“安国公府,赵皇后的娘家,”尤悠又打了个哈欠,“你说呢?”
赵皇后娘家?双喜一听这个,圆溜溜的眼睛冒起的小火苗兹兹地就蔫了。
她看着铜镜中自家姑娘清水出芙蓉的面容,暗暗运了口气。安国公府啊……怎么就是安国公府呢?相劝着这么些年,自家姑娘好不容易上进了一回却踢到这么块硬铁板,双喜有些慌:“那……要不要奴婢做什么?”
“别急,”双喜真的心灵手巧,几下就给她梳妆妥当。尤悠蹬上绣鞋理了理裙裾便的流苏便站了起来,“咱们十日后才去呢,你且慢着来。”
午膳时刻,李嬷嬷准时来请了。
宋衍也掐着点地回了枫林苑。先前请柬一事,他只作不知。尤悠有旁的打算,当然乐的他装相。双喜看不透两人打的什么算盘,好几次欲言又止。不过她到底以尤悠的意思为重,主子没发话,她自是不会自作主张。
恰到时点,尤悠与宋衍联袂而来。
新媳妇儿头一回在荣华苑用膳,宋大夫人虽重规矩,却也不轻易叫人立规矩。什么新媳妇儿不可坐下要给婆母布菜的,以前赵娇娇没做过,她自然不会叫尤悠做。
宋母只笑眯眯地喊了两人坐下,膳食由着下人去妥当摆好。
“悠悠啊,”宋母私心里就是喜欢乖顺的女孩儿,当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心,“你今后就安了心,在我这儿也无需拘谨,娘亲我啊不是那么多忌讳的人。”
顺着杆子往上爬是尤悠的本能,宋大夫人话一落,她立即就摆了副更文雅的姿态。
软绵的嗓音放的又轻又柔,听的宋母心都化了:“谢谢娘,媳妇儿省的。”
“衍儿的性情有些肖父,多半是沉闷的。”
宋母拍了拍尤悠的手,亲切又和蔼道,“你莫怕,往后若是吃了他的亏,且多多来与娘亲说道,我定帮你教训他!”
宋衍眼角一抽,坐在一边没说话。
尤悠笑眯眯的:“嗯呐!往后就请娘亲您不嫌弃,媳妇儿定会常来叨扰。”
宋母也笑了:“你且来就是。”
说话间,膳厅的膳食摆好了。宋母斜了眼从进门就没开过口的宋衍,冷冷一哼,由着尤悠搀着她便去了膳厅:儿女都是债啊!自家儿子自小哪儿哪儿都好,可就在赵娇娇的事儿上看不清好歹。唉!
因着有儿媳妇在,宋大爷不好同桌出现,早早避开去福禄苑用饭。
尤悠并着宋家母子的午餐,吃的很愉快。主要是宋母一直锲而不舍地怼儿子。宋衍本来心情不愉,那边尤悠还配合着睇过来奇怪的眼神,弄得宋衍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能说什么,憋得脸都紫了。
一顿饭用完,宋母以“女人之间的谈话,男人一边去”的态度将宋衍赶走了。
留下尤悠,开始跟尤悠交心的谈话。
宋母很懂得语言的艺术,但或许性子因素,言辞够委婉表达的意思却很单刀直入。她也不顾及尤悠昨天才入的门,说多了会多想什么的,很是直接地就与她谈起了宋衍的前任——赵娇娇同志。
尤悠低眉顺眼地听着,半分没不耐烦。
宋母瞧着满意,于是言语间就更坦白了。
大家夫人说话从来讲究批不露人短,宋母没说赵娇娇哪儿哪儿不好,只告诉了尤悠一些宋衍与她的相处点滴。其中有些事情尤悠很清楚,毕竟看过剧情,有些事是尤悠不知道的,书中没写过或者干脆一笔带过的。
但总体分析出一个结论——宋衍对赵娇娇的一切,存在着有偏颇的诸多美化。
那事情就简单了!
玉砚处理些事情没陪着尤悠过来,此时陪着的仍旧是双喜。尤悠乖巧地告别了宋母,着同样听了一耳朵的双喜回枫林苑。
双喜现在心里在熊熊火烧,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姑娘,咱们要准备好去揭穿赵家姑娘的真面目了吗?”
尤悠原本在算计着十日后的寿诞宴,闻言就笑了。
嘴角一勾,逗她:“为什么这么说?”
“夫人特特地跟姑娘提起前少夫人,不就是想告诉你姑爷心里还有她呢吗?!”双喜火急火燎的,见尤悠不慌不忙的,恨不得以身替了她去搞死赵娇娇,“而且听夫人那意思,前少夫人许是没那么好,故意在咱姑爷面前装的聪慧大方!”
“哦,”尤悠目不斜视地继续走,“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双喜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妈子心又发作了,“姑娘,奴婢说这话不是越主,只求您能警醒些。您才嫁过来第二日,赵家姑娘就给您发帖子。不管她想单纯地看看您还是要怎么着,都说明了一件事儿——”
“那赵家的姑娘还惦记着咱姑爷!”
“嗯。”
双喜被尤悠的态度噎住了,当下差点就嚷嚷了起来:“……她心里还惦记着咱姑爷才不会顾礼义廉耻窥视您,才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您什么样儿,若不然她急吼吼的做什么?或许还想见您一面,暗暗估量您够不够当她对手!!”
双喜的斗志如此高涨,尤悠好笑又窝心:“嗯,惦记又怎么样?现在正室夫人不已经是我了吗?”
“怕就怕在她哪天发了狠啊!”
双喜以前经常大街小巷地窜,听了不知多少高门的阴司事儿,下意识地将人往最坏的地儿考虑,“奴婢真的很担心,为了叫您给她让位她会做出什么来!”
“哦?”
“您不是说了赵皇后是她姑母?”双喜很严肃道,“她若是犯了什么事儿,比如杀人什么的,皇后定会将尾巴抹了干干净净吧!”
尤悠被她说的后脊梁一凉,笑容僵在了脸上。
作为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死在恶意财务纠纷上的新新人类,她一时之间,很难有办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了抢夺一个男人而蓄意杀人的事儿。就像上个世界,李云翕想沾染韩长知却也没想过要杀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