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而立嘿嘿笑了两声,伸手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背,偷袭成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傅琅默默起身,追着他从走廊前头跑到后头。
这种“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的打闹,并没有持续多久,顾而立就举双手投降了。
怕影响到其他人,俩人也没敢太喧哗,闹了一会儿就消停了。顾而立倚在墙边喘气儿,傅琅搂着他肩膀也在那儿喘气儿。
“要不这几天咱俩轮班在医院里照顾咱妈吧。”顾而立提议,“你爸那边不还在打官司吗,一个人你肯定顾不过来。”
确实顾不过来,傅琅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说:“栗子,谢谢你。”
傅琅的睫毛看起来毛茸茸的,乌黑的眼睛此刻也显得特别深邃。
“你以后再跟我说一句谢,我就捏爆你的蛋。”顾而立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谢什么谢呢,显得就你最有礼貌。”
“感谢命运感谢有你。”傅琅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顾而立默默接了一句,“呸,花落什么落,不吉利。”
看着他煞有介事的呸了又呸,傅琅觉得特别可爱,没忍住按住了他后脑勺说:“啾一个。”
顾而立凑了上去,亲了他一口,亲完琢磨了一会儿说:“一股馄饨皮味儿。”
傅琅也一脸嫌弃:“一股馄饨肉味儿。”
俩人洗了洗手漱了漱口,然后回病房了。
刚换的吊瓶里的水还剩下小半瓶,江芷兰的手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傅琅立马站起来,叫了一声:“妈。”
顾而立激动得差点儿没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叫妈。
江芷兰看见是他,又闭上了眼睛,从眼角淌下两行清泪。
她这一哭,傅琅当时就跟喝了柠檬浓缩精华一样,心里酸得乱七八糟。
然后绕到床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妈,你别哭。”
顾而立也站在床边,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江芷兰不说话。
江芷兰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发现你爸他出轨了,我被车撞了也不来看我。”
傅琅一愣,鼻子里也有点儿酸。
因为江芷兰在说的是好几年前的事,她只要一受刺激,就会回到出车祸那天,意识都有点儿不清。
“没事儿,咱不要他了。”傅琅蹲下来握住江芷兰的手轻声说,“我陪着你呢。”
江芷兰点点头,看见旁边站着的顾而立,似乎是有点儿疑惑。抬起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傅琅:“这是谁啊?”
“我……”傅琅垂下眼睛,犹豫了一下说,“朋友。”
看着江芷兰用孩子一样脆弱的目光望着自己,那个男字他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
顾而立却丝毫不在意,点点头说:“对,我是傅琅的朋友。”
晚上的时候,护理员过来给江芷兰按摩。
护理员一边按摩一边讲解着动作,转到江芷兰的背后,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之间的肌肉,抓住放下,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叫做拿,可以缓解病人因为情绪激动而昏厥的状况。反复做几次,滞留在病人胸中堵塞的那口气,也会被疏通。”
顾而立站在一旁偷偷的学着动作,在手机备忘录里给记下了。
瘫痪的病人的按摩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主动按摩,另一种是被动。
主动就是自己给自己按,看江芷兰这情况,恐怕是只能被动按摩了。
护理员走过以后,顾而立在网上搜了不少按摩的方法,决定要好好做点儿笔记。
“傻逼,难不成你真的要学这个?”傅琅看见他还挺认真,感觉有点儿吃惊。
他自己亲生的妈,都没顾而立这么上心过。
还要学一整套的推拿按摩给她按。
“我就试试,学不学的会难说呢。要不你给我练手吧。”顾而立觉得这样更能跟傅琅妈沟通,要是他真的学会了,按摩按得舒服,说不定傅琅妈一高兴,就同意他俩在一起了。
而且以后还可以发展一个副业,推拿按摩。
“行啊,你发展发展,这个行业特别有前途。”傅琅瞎说胡编,“我有一个亲戚,开按摩院的,月入十万。”
“真的假的。”顾而立笑了,“要不以后咱俩一个学推拿按摩,一个学打盐搓澡,咱们合起伙来,那就是一个洗脚城啊。”
傅琅差点儿没被他构想得美好未来给吹晕,继续往下胡编:“然后还可以发展业务,剪头啊,美容啊,减肥啊,什么都给他综合了。一条龙服务,整个就是一娱乐会所。”
“到时候咱得改名字。”顾而立说,“我不能叫顾而立了,你也不能叫傅琅。这俩名字不霸气。”
“改!”傅琅说,“叫什么呢。”
“傅钢炮,顾铁蛋。”顾而立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就你会瞎贫。”傅琅没忍住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笑容,帅飞了简直,看得顾而立直想抽抽,感觉傅琅有点儿邪魅狂狷。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