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点头。
今日一大早就送来了两人家小都被慕容定斩首的消息,除了女儿之外,家里所有人都被处死。
慕容延和贺拔盛对于这个结果早就预料到了。贺拔盛无所谓,他来长安的时间还是太短,没来得及生下儿子,至于那个姓杨的女人,在他看来也就那样,死了就死了,半点都不心疼。慕容延为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稍稍难过了一把,当着人面流了两滴眼泪。
王侜上前,“巨鹿公节哀,慕容定丧尽天良,对于同姓手足尚能下如此狠手。还请巨鹿公和贺拔将军节哀顺变。”
贺拔盛在一旁耸拉着脸,他努力了半日,都没能流下一滴泪来。听到王侜那话,差点笑出声来。
慕容延和慕容定是兄弟没错,可是关他什么事!
贺拔盛抬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笑给抹掉。
慕容延一脸的伤心欲绝,于孟坐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巨鹿公,此时尚不是伤心的时候,等到打入长安,巨鹿公可亲手斩下慕容定的狗头来祭奠各位小郎们!”
王侜双眼一亮,上前一步,语气越发激动,“郡守此话甚是,巨鹿公眼下应当振奋起来,指挥大军长驱直入,以慕容定人头来祭奠诸位小郎和无辜死于他手的英灵!”
慕容延放下手,点点头,“诸位的好心,我都知道了。现在正是应当举大事之时,又怎么能做小儿女之态。”
他站起身来,身形摇晃两下,王侜眼疾手快,抢在于孟和贺拔盛之前搀扶住他的手臂。慕容延是他复仇的唯一凭依,必须要好好的。
“去吧,去面见陛下。”慕容延道。
说着,他和于孟贺拔盛一行人往外走去。
清漪回到那处小小的院子里,没有第一时间回房。而是站在院子里头,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五原郡草木不多,每每到了寒冷的时候,就会风沙漫天,和沙尘暴似得。这几天连续刮了几日的风沙,今天才稍稍好了点。
她袖手看天,那两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侍女回来了,见到她抬头看天。当着她的面嘀嘀咕咕起来,“真的不知道有甚么好看的。”
“天有甚么好看的,脸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个傻子。”
这两个侍女操着当地的方言,仗着清漪听不懂,叽叽喳喳说的欢快。
清漪也不在意,看了好会,又当着她们的面伸开手脚,顶着两个侍女惊异的眼神做了一套体操。
在室内待久了真的挺累,出来活动活动正好。
晚间,清漪吃了点东西,正准备提水洗漱睡下。外头传来声音,不多时,门从外头吱呀一声打开,慕容延大步走进来。
清漪吓了一跳,手立刻捂上腰间,心下开始琢磨要是慕容延意图对她不轨,要如何自救。她见识过两人的体力差距,若是直接拔刀抗争,恐怕会被他给缴械,来硬的直接不行了。
清漪心思转的飞快,慕容延已经大步坐到她对面,直接撩起袍子下摆坐下。
室内只有两盏油灯,灯苗如豆,光线昏暗,清漪抬眼打量他,借着昏暗的灯光,见到慕容延双眼略肿。
对了,他的家小都死了。
清漪心头一片怅惘。虽然她和段朱娥曾经是死对头,但听到她的死讯。心里却没有多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