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来,顾之成只觉得自己当初的坚持和执着有些可笑。
安然根本没有爱过自己,什么怕他吃苦之类的,根本都是自己的臆想,也许他当初坚持要去项目地,只是对项目不放心,想去现场建工而已,毕竟安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财迷。
这么一想,顾之成也不再坚持,没有再提出要亲自去项目地的申请。
他不去项目地了,傅恒自然也不会去了。
这段时间,顾之成没日没夜的加班,他在旁看着无比心疼,各种给送营养品,还陪着工作。
可他的小身板不抗造,顾之成没怎么样,傅恒先累倒了,回去休息了半个多月,才又来公司。
刚复工就听说顾之成不用去项目地的好消息,傅恒高兴不已,提出晚上请他吃饭,说是犒劳一下这段时间工作的辛苦。
可顾之成很痛快的拒绝了。
他说,我在办公室吃个外卖就好,吃完还要继续加班。
傅恒看他眼下都有了青色,忙劝,之成哥,你最近太拼了,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超前那么多,预计会提前半年完工,你不用再赶了。
可顾之成却很坚持,他头都没抬,看着图纸,说,越快越好,项目结束,我就会辞职。
听说他要辞职,傅恒又惊又喜,立即递出橄榄枝,之成哥,你竟然要离开安总的公司么?那下一步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父亲的公司就职?
他想,如果顾之成能来自家的公司,且不说得到一个多难得人才,仅从他自己感情上考虑,便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再硬的心肠,如果日日感化,相信也会柔软下来的。
可顾之成的答复很明确,辞职之后,我会自己创业,不再去公司就职。
这个答案倒是并不让傅恒意外,以顾之成的能力,自己创业是迟早的事情。
尽管对方不会到自己的公司来,但只要顾之成不会再跟安然发生什么联系,那就是最好的。
自从上次在餐厅不欢而散之后,傅恒通过观察,发现这两个人应该是彻底闹掰了,至于原因是什么,傅恒有理由相信,当然是因为自己。
所以,他现在自信心爆棚,认为顾之成早晚都会成为自己的人。
这段时间,顾之成忙项目,傅恒没有找到机会表白,如今,对方马上就要辞职,万一再错过,以后两人就没有那么名正言顺的机会见面了。
可对方刚刚拒绝自己约饭的邀请,这又让傅恒有些犹豫。
发现傅恒还站在原地没有出去,顾之成不禁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更直接的下了逐客令。
小恒,没事的话,我要继续忙了,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今天确实不行。
听顾之成说要请自己吃饭,傅恒立即恢复了神采,笑着道,之成哥,那我等你,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可却意外的被顾之成叫住了。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笔,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忙于工作,披星戴月,闲话一句都顾不上和别人说,今天突然这样主动攀谈,让傅恒感觉受宠若惊,更按耐不住内心的倾吐欲望,终于,还是将爱慕之情宣之于口。
之成哥,其实,自从那次我们在安总家里见面之后,我就一直想问你
他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眼睛。
顾之成仿佛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脸色很平静的问,什么?
傅恒鼓起勇气,抬起头,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倾慕之情,你,你对我还满意么?我是说,我们能不能开始正式交往,我父亲很欣赏你,我也很喜欢你,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从小时候开始,之成哥,我
他越说越激动,有点语无伦次,甚至几步走到顾之成面前,想要伸手去抱他的腰。
顾之成反应很快,立即往后撤了一大步。
他的肢体动作比语言更直白,一下子让傅恒反应过来。
之成哥,你你不喜欢我么?
傅恒的眼里已经闪了泪光。
可顾之成的表情还是很平淡严肃,仿佛对眼泪是免疫的,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丝毫也打动不了他。
傅恒,之前我就已经多次解释过,那次所谓的相亲,我事先并不知情,因此,我和安然已经绝交了。
听说他们两个是因为这件事闹僵的,傅恒多少有点不敢置信。
可还未等他再问什么,顾之成继续说道,我对你没有任何一点超越友谊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的话,可以将我彻底拉黑,我这个人对感情的要求很纯粹,朋友就是朋友,爱人就是爱人,我不接受暧昧不清,也不接受有实无名。
他的回绝未免太直白干脆了,是非黑即白似的,一点暧昧的灰色地带都没有,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希望。
闻言,傅恒几乎觉得窒息,他不明白,为何再世为人,自己还会再听一遍顾之成如此冷酷的拒绝。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之成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是因为季瑜么?
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顾之成疑惑问道,季瑜,那是谁?
见他反问,傅恒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忙往后退了几步,摆手道,没有,不是谁!
看他惊慌的模样,顾之成察觉出不同寻常,可未等继续追问,傅恒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名字让顾之成感觉无比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现在他没有空去想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将手头的工作忙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那里面是一封辞职信,收件人是安然。
第26章
项目地在苦寒之地,安然从家里出发的时候,穿得是单衣外套,下了飞机,直接被秘书披上了一件羽绒服。
太冷了,气温直降二十度,北风呼啸,吹得安然脸上的嫩皮生疼。
实在受不了,他在机场买了一顶当地特色的狗皮帽子戴了上,也不管好不好看,扎紧护耳,正好兜住他的小脸,裹紧羽绒服,往车里一猫,尽管空调开得很大,可他还是觉得冷。
他问秘书,怎么会这么冷,天气预报不是说气温有八度么?
秘书给他膝盖上搭了一条毯子,说,安总,那是最高气温八度,这里昼夜温差是十五度,现在是晚上,大概是零下五度左右,而且
看秘书欲言又止,安然打着哆嗦问,而且什么?别说半截话。
而且您穿的是凉鞋。
安然,
他的脚都冻麻木了,已经忘了自己穿的是很装逼的原生态草编凉拖,为了搭配他薄薄一层仙风道骨的麻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