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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123节(2 / 2)

肃王又将去年谢煐对自己说过的事说了,最后愤然道:“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设计的,他们怎么可能真扶我上位,不过就是利用我们罢了!前朝余孽,这般引狼入室,怕不是要借机改天换日!”

范十有些欣慰,总算这个皇子外甥没有被人哄住。

“那,我让人去把那家伙抓起来?”

肃王却摇头:“不急,再拖些时日。我已写信告知太子,他先前既看穿了,且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安排。”

范十目露异色地打量他,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大王是……投向太子了?”

肃王回视一眼,叹气道:“小舅父难道以为我还能有机会吗?便是真还有机会,我也怕自己坐不稳那把吃人的椅子。”

范十心中也在琢磨——如今天子明显是放弃范家了,他若是能给太子示个好,倒也是条后路,反正这也算不上明明白白的站队。

于是两人便配合着做起戏来,真真假假地钓着蒋厚。蒋厚也不急,好似笃定他们必会答应。

就这般又拖过一段日子,谢煐的信终于送到肃王手上。

当日,他和范十便找了蒋厚喝酒,将事情应下。

今年大煜先是江南遭遇春旱,仲夏之后刚稍有缓解,却又到北边大旱,诸多军屯之处都大受影响。

北边旱起来可不像江南那么温柔。江南是降水少,使得高田积不上水种稻子,但原本的水资源还是很丰富,低田也能有产出。而北边一旱起来,那就是众多小河断流,连饮水的都受影响。

嘉禧帝还琢磨过要不要再派谢煐出去求雨。可出现旱情的地区是薛家军的屯田,谢煐若有法子,不用别人催都会主动提出来。他一直沉默,就代表也束手无策。

而前头刚有过一次“神迹”,便是谢煐这次求雨无果,想以“上天不满储君”为借口发作,也实在站不住脚。嘉禧帝前后想了几天,最终还是作罢。

只是,眼看着军屯的粮食减产已成定局,明年要调运的粮食数量一下增加不少,朝廷对江南粮仓更为紧张。幸好,江南不断有好消息传来。

不仅两浙,下种较晚的另外两路,以及补种的江南西路,稻子长势都让人惊喜。并且,在结籽灌浆之时,就已能看出这良种的产量竟是比往年高出不少。

到得八月底,被委以重任的曹中丞带着江南大丰收的好消息回朝,总算让朝廷安了心。江南不仅没闹出饥荒,还有余力多往北边调粮!

不过,对于嘉禧帝而言,只要粮税纳足,下头不造反,他自不会多关心其他,只让政事堂给江南一众代理官员记功嘉奖,却是提都没提起谢煐。

倒是曹中丞暗中给谢煐送来一封信,主要说了下两浙的木棉同样有了好收成,以及两浙百姓给他和白殊立了块功德碑,就在临余城外的祭坛边,和谢煐所立的那块记录做祭幡百姓之名的碑临着。

随信送来的还有功德碑文,用华丽的词藻讲述了当日谢煐和白殊祭祀的情形。

白殊看得半懂不懂,谢煐一句一句给他解释,听得他神色渐渐古怪。

“这是写的神话故事吧……怎么还有白鹿踏祥云而来,送上带着光芒的稻穗和棉花,最后连我们两个都闪闪发光?”

对,不仅是稻子,因为白殊自掏腰包推广的木棉也丰收了,两浙百姓们就把棉花也加了进去。

谢煐道:“百姓一向喜欢这类故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各地茶肆里的说书先生都会说上这一段。那是百姓自发立的,也不好阻止。”

其实谢煐让人立的碑上也记录有此次换稻种的始末,只是祭祀的异象都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白殊不太想记录上去,碑上的用词就淡化了那件事。

没想到,老百姓又给他们弄了块碑,还写得神乎其神。难怪曹中丞不敢在朝会上提这事,若让嘉禧帝知道,必然会不高兴。

白殊也没多纠结。他身上先前就背着神仙赠医书的传说,再加一个也债多不愁。这种一听就假的故事,便是传到后世,也只是博听者一笑而已。

却不承想,曹中丞还没把信息说全。

又过几日,刘家有人从江南回京,汇报木棉的相关事宜。刘继思便寻来上景宫,详细转告给白殊。

没出白殊所料,今年大部分百姓都选择了按契约交来棉花,刘家的作坊已经开始运转,往民间推广织机改良的事也在慢慢进行。

说完这个,刘继思拿出一幅图。

“那块功德碑你知道了吗?这是碑上刻的图。此图现下在两浙卖得极好,听闻不少人家都买回去供着,祈求明年还有丰收。”

白殊听得都稀奇,接过一看,正是碑文故事上描述的画面——脚踩祥云的白鹿叼着稻谷和棉花,一个穿红衣的人正伸手去接,另一个穿黑衣的人则手持三柱清香。

晚间,白殊将画拿给谢煐看,哭笑不得地道:“这个不会被记到史书上去吧。”

谢煐轻抚着画上的红衣人,目光温和:“地方志上必会有记载。”

小黑也跳上来看,还直言不讳地说:【这要传到后世,肯定会被拍成各种魔改影视剧。】

白殊已经放弃挣扎:【当下都能被百姓改成神话,以后嘛……反正我也看不见了。】

谢煐却是听得目光闪烁一下,不过白殊并未察觉。

朝廷上下都沉浸在江南丰收的喜悦当中,能察觉到北边就要遭遇危难的人并不多。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揽月关。

今日阴天,厚厚的云压在头上,不见丁点的日光。

一支没有竖旗的军队,正顶着刮脸的冷风,向那座雄关走去。

无论是长相、穿着,这支队伍都明显不是大煜人。

越往关隘靠近,道路便越窄,两旁高山的压迫感也越强。

主帅模样的人板着脸,只沉着地驭马而行。

他身后紧跟着好几骑,其中就有人忍不住抬头向山上张望,还嘀咕道:“大煜那小王不肯出关来迎,但愿不是陷阱……”

另一人撇嘴:“探子都探了五六回了,还被带进关里看过。”

不多时,队伍来到横于两山之间的雄关前方三十丈处,那边守关的大煜兵士的确没有丝毫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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