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他喜欢阮蓁,想要娶她,可不是要先过了阮侯爷这关?自然是要讨好他的。
这样想着,她不由多看了霍成一眼。
阮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理所当然道:“太子表哥和大哥哥是同辈,我爹爹是他的长辈,自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大表哥从来没在意过这个,端看满朝文武谁能得他多看两眼,恐怕也就只有宣平侯府的人了!常乐公主暗自腹诽,却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少顷,阮泽到了跟前,阮蓁同常乐公主告辞,转身正要走,忽又想起赛马的事,便跟常乐公主说了,果不其然看到她连连点头,迭声道:“自然是要去的!”
常乐公主最喜欢热闹,此番一群人赛马,她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她脚刚好,短时间走路尚还可以,若要骑马就有些勉强了。
她撇撇嘴,觉着有些遗憾,把阮蓁送到府门前,转身回了前厅。
太子还在前厅与人喝酒,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她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再一转身就见贺瑾从穿堂走了出来,她眸子亮了亮,提着裙子小跑着迎上去,“先生还没走?”
贺瑾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席间有些不胜酒力,去厢房睡了会儿,多亏了小厮叫醒我。”
难怪她看他神色慵懒,衣袍也有些褶皱,浑不似平日里的出尘模样,倒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常乐公主抬眼悄然打量了他一眼,低头悄悄红了脸儿。
三日后清晨,阮蓁穿好衣裳,带着双碧出了院子。
到了前厅却见厅内只有阮泽和刘氏,她在刘氏身旁坐下,疑惑道:“阿娘,怎么不见哥哥和嫂嫂?”
刘氏拿起她面前的甜白瓷小碗给她盛了碗粥,道:“晨起的时候雨燕身上不舒服,你哥哥正陪着她。”
阮蓁舀了勺粥送入嘴里,思忖一二,不放心道:“请大夫了吗?”
嫂嫂身子向来康健,比寻常女子要好上三分,怎么忽然就病了?
女儿和儿媳亲近,刘氏心里倍觉欣慰,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花香藕,点头道:“请了。”
她笑了笑,又道:“你若是还不放心,一会儿自个儿去看看。”
藕片香脆清甜,阮蓁慢慢嚼着,点头答应。
没等到这顿饭结束,涿平院那边就来了人,温雨燕身边的贴身丫鬟含巧满面喜色,还未进前厅便高声道:“三爷,夫人!少夫人她有喜了!”
这饭自然再吃不下去,温雨燕嫁到府里两年有余,和阮成钰鹣鲽情深,整日浓情蜜意,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只是她的肚子却始终没动静,刘氏渐渐也就有些着急了。这一回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当即风风火火地去了涿平院。
涿平院。
阮成钰正坐在床榻旁陪着温雨燕说话。
他性子偏冷,目下眉眼间却满是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再快活不过,可见是真的高兴。
刘氏上前问了几句,得知胎儿稳固,又见温雨燕除了有些倦怠,气色倒还好,便放下心来。
那边阮成钰和阮泽父子神神秘秘地去了外间不知在说些什么。温雨燕抬手招呼阮蓁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亲昵地问她:“囡囡想要个侄儿还是侄女?”
阮蓁想起常乐公主在她面前时常抱怨小皇孙调皮的话,便道:“侄女。”
温雨燕听罢道:“我也想要个女儿,最好能和囡囡一样漂亮聪明。”
都说侄女肖姑姑,她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因着这件喜事,阮蓁在涿平院耽搁了许久,等到了马场已是巳时末。
见她来了,常乐公主上前挽着她的手上了一旁的览胜楼。
览胜楼在马场西侧,一楼和二楼是供宴饮的地方,三楼则可凭栏而望,将整个马场收入眼中,在此处观赛最是恰当。
楼上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姑娘,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处喝茶吃点心。二人在地上铺着的氍毹上坐下,常乐公主这才想起问她:“你哥哥怎么没来?”
阮蓁噙着笑意道:“嫂嫂有了身孕,哥哥在家里陪她。”
这是件喜事,常乐公主同她道了声喜。
阮蓁来得巧,她刚来,那边就陆陆续续有人骑着马到了起点,比赛要开始了。
比赛是一个来回,中程的地方竖着个旗子,需得拿着旗子头一个冲回起点才算是真正赢了。
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号角,数匹马并排着往前冲去,不过须臾间便拉开了距离。
常乐公主凭栏望了望,辨出冲在第一个的是宋志昂。
她与宋志昂亲近,目下便觉得与有荣焉,指着一骑当先的宋志昂对阮蓁道:“你看他把后面的人甩开好远!”
阮蓁笑了笑,没说话。
思若在这里看着,宋家哥哥自然要好生表现自己,否则怎么讨佳人欢心?
她把目光从宋志昂身上移开,往后移了移,咦了一声,指着始终紧随在宋志昂身后的一道天青身影问常乐公主,“那是谁?”
她依稀能看出来,只是有些不大确定。
常乐公主在脑中搜刮了一遍,想起今日这一众少年中穿了天青锦袍的唯有一人,便道:“霍明熙。”
是他。阮蓁有些诧异。
邺城勋贵这一辈的男儿中除去霍成,若要论武艺骑射,当属宋志昂最为出色,若不然当初也不会中了武状元。但霍明熙比他年岁小,又只是个武进士,她本以为二人的本事会差许多,没想到,他竟和宋志昂只差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宋志昂倒也没辜负武状元的名头,一路领先,后面的人即便想和他抢旗子也赶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回了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