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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莺娇 第22节(1 / 2)

她都说过多少次与泽兰是挚友,从未有过半点越轨想法,不只自己没有,甚至能保证对方也一样。

冷瑶将指尖往上移了移,顺势挑开夫君中衣的领口,一点点也不僭越,温热鼻息便落下来,痒痒地顺着肌肤蔓延到胸口,段殊竹反手把她放到身上,捏对方鼻尖。

“刚才谁说的要老实,你胆子大了,别招我。”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夫君和个孩子一样,总想没用的东西。”冷瑶满脸笑意,手臂撑在他精健肩膀上,揶揄着:“我与泽兰年少相遇,好赖相处过几年,难道段哥哥希望瑶瑶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撒谎不认识,说这人死了也不关我事。”

段殊竹不紧不慢地接话,“你且说一句,我听听呢,不管是真是假,哥哥心里受用。”

冷瑶差点笑出声,这人现在至多五岁,不能再多了。

外人都传枢密院主使阴鸷狠绝,座下白骨成堆,可她心里明白,段哥哥经历过大风大浪,虽然早已与那个清风明月的少年判若两人,可只要夫君心中仍有一份善意,远离朝堂,她可以和他一起用下半辈子的修行来还。

“段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金陵。”冷瑶低下头,柔软长发散落在段殊竹身上,悠悠地:“我不喜欢长安,如今泽兰也放出来啦,见不见又有什么要紧,我——想和你回九华山。”

段殊竹摸着她的秀发,大概是那句见与不见有什么要紧发挥了作用,惹得他心里舒服,落个吻在额头,“很快,等做完事。”

“可是我……心里不安稳,不说别的,前几日为了个纸鸢还闹到左仆射府上,咱们离开京都这么久,一来就闹腾。我听说欧阳公子又拿个新纸鸢送来了,牵扯到太后。”

她愁眉紧锁,借着月光都能瞧见,段殊竹唇角上扬,炙热的吻又落到眉间,“夫人休要操心这些闲事,只要记得——这天下还是为夫说了算。”

腰部的手一紧,翻身便把对方揽进身下,细纱帷幔荡起柔波,月色敛尽光华,守在外面的小丫头听到动静,瞧廊下飞来的雀儿在打架,扑腾翅膀纠缠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下翻飞倒把灯笼都要掀翻,她打了个哈欠,耳根子臊得很,低声笑笑,明白该去准备净身的水了。

第二日自然起得晚,冷瑶有五更天准时念经的习惯,这会儿过了点,满口说着罪过,赶紧起来穿衣,段殊竹一边拿梳子给她理发,一边靠在枕边笑。

玖儿端早饭来到门外,敲了敲,“主使,奴让人做的新鲜花糕,夫人最爱吃的东西。”

里面应一声,他走进来又服帖道:“小娘子那里也送了份,今早看着特别高兴,说主使把蝴蝶鸢要回来啦。”

冷瑶一听,吓得腾地站起来,“那可是欧阳公子代太后赔的东西啊,咱们怎么能收——”

段殊竹乐悠悠地捡起一块花糕,把对方拉到腿上,将花糕送到冷瑶嘴里,笑:“安心,那纸鸢是苏泽兰给的,欧阳雨霖的我自有用处。”

她愣了愣,心口扑腾直跳,从泽兰手里拿来的纸鸢,该不会知道自己在街边见过对方了吧!昨夜没说也是怕段哥哥胡想,没想到弄巧成拙,枢密院眼线遍布天下,自己太疏忽。

脸颊通红,含着花糕低下头。

段殊竹微微一笑,也不吭声。

玖儿见状,向前几步附耳:“主使,宫里有人捎来信,请主使入宫一见。”

段殊竹点头,猜到是苏泽兰,这人总算聪明,没有冒冒然跑到将军府,随即站起身。

他到的时候,苏泽兰正在兴庆殿里煮茶,茶饼从鎏金飞鸿球路纹笼子里拿出来,碾碎后放入飞天仙鹤纹银茶罗子,再用茶则取适量放入釜中,水沸后从鎏金摩羯鱼三足架银盐台点了些料进去,后又加入酥,茶叶在乳白的奶中翻滚,不一会儿香气扑鼻2。

段殊竹坐在一边,乐悠悠地瞧对方用勺子打着奶泡与茶沫子,随手捡起案几上的茶盏,揶揄:“弟弟这里好东西真多,西域来的奶酥还有这一对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全是价值连城。”

“兄长说笑了,比不得枢密院。”将煮好的茶倒入琉璃盏内,递过来,“今日有事相求。”

段殊竹笑笑,不搭话。

泽兰抿了口茶,道:“弟弟与兄长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实话实说,我心里只惦记十七公主之事,殿下这些年与我有恩,只愿公主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别的全凭兄长做主。”

“你不是选了工部侍郎修枫。”段殊竹挑眼看对方一眼,“怎么,难道又改了主意?”

“我选有什么用——”佯装无奈地摇头,“是陛下不愿意,应该说陛下并不想让公主出嫁。”

段殊竹笑出声,将琉璃盏放下,“不想,天下不想的事可多了,咱们的小皇帝还是长不大啊!”

苏泽兰点头,附和道:“兄长说得对,不过以现在形势,没必要与皇帝对着来,依弟弟看不如找人冒名送出去,以前也常有。这几日弟弟打听过,朝臣们大都不知道南楚求的是十七公主,就算清楚,只要兄长应允也没人敢吭声,难办的是尚书省左仆射。”

对方笑吟吟地听着,显然苏泽兰的话还没说完。

“兄长应该不喜欢尚书省吧,弟弟也一样。”苏泽兰眸子一沉,近前道:“我与兄长做个交易如何?”

段殊竹极有兴致,“说说看。”

“只要兄长能把冒名和亲的事办顺了,弟弟可以解决尚书省。”

“我可是个急性子。”段殊竹垂下眼帘,目光凛然,“你若办不好——”

苏泽兰云淡风轻:“没这个可能。”

大厅里飘满茶香,又混着缕缕奶味,惹得人心兀自温柔,他们两个不紧不慢喝茶,话题点到为止,已经绕到花鸟鱼虫上。

忽听门口一阵轻盈脚步,伴着女子臂环叮叮当当,苏泽兰立刻站起来,看见矅竺边跑边喊:“十七公主来了。”

段殊竹也起身迎接。

茜雪闻着鼻尖奶香,一边笑嘻嘻地:“供奉煮茶了吧,有好东西又自己偷吃。”迎面瞧见段殊竹站在不远处,愣了愣,她也机灵,虽然心里不喜欢还是满面春风,“主使怎么来啦,我今天运气真好。”

对方恭敬施礼,“臣有事来坐坐,见过公主。”说罢余光瞅一眼苏泽兰,“如今该说的话已说完,臣还有事,不打扰。”

段殊竹由矅竺送出去,茜雪靠在青枝屏风上瞧了好久,直到完全看不见对方影子,才长出口气,“真扫兴,早知他在,我就不来了。”

苏泽兰站在后面笑,递梅花青瓷茶盏来,“小殿下脸色变得可真快,刚才还对人家热情洋溢呢。”

茜雪回头,努嘴哼了声,“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啊,他没欺负你吧。”看着梅花茶盏,不乐意地蹙下眉,“我不用这个喝,琉璃盏呢?”

苏泽兰又让侍女去洗了琉璃盏,倒入茶端过来,“我一个无足轻重之人,还轮不到枢密院主使欺负,不过讲些出宫修府的事。”

茜雪放下心,手却不接那盏茶,“你可别把他用过的给我,一共就两个琉璃盏,哪怕洗过,我也不愿意。”

苏泽兰笑,“知道,这是臣的。”

一声知道说得人心猿意马,茜雪粉面桃花,嘴上说着你的又如何——手却接了来,“我就是新鲜,从来还没用过琉璃盏喝茶,想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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