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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 第88节(2 / 2)

“切记不能碰水,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曹延轩叮嘱,把符咒单独拎出来,看了看,抛到案桌上,“这个放在门框上面吧。”

难道出了什么事?纪慕云悚然心惊,“七爷?”

曹延轩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地敷衍:“不碍事,保平安的。”

保平安?纪慕云看看那个符咒,层层叠叠的,叠法很复杂,她是不会叠。“七爷,您....可别吓唬我。”

曹延轩拍拍她手背,干咳一声转开话题:“六哥八月十六日回金陵,你看看,可以给你家里带些东西。”

说起来,京城和金陵是定期通信的,曹延轩到达京城之后,每月给金陵东府、珍姐儿写信,交给京城曹府的信使带回去。纪慕云的信也夹在里面,西府大管家自会送到纪长林铺子。

六爷是正经八百的爷们,回金陵不会像信使一样单人匹马的,必定要带着箱笼和随身物品,不用问,就得乘车、船了。

这么一来,纪慕云可以包个小小的包袱捎给家里。

她欢喜起来,给父亲弟弟写了信,写道“姨母有没有来信,如果有,连回信带回来”,又告诉吕妈妈。

吕妈妈和蓉妞儿给强哥儿把做的袜子腰带和香囊寄回去。纪慕云这边,也给父亲弟弟捎了针线,琉璃厂淘的核雕,因天气渐渐寒了,带了些不爱坏的酥糖蜜饯和六必居酱菜。

傍晚媛姐儿知道了,回去便忙碌起来:到达京城之后,她和纪慕云一样,每月写信给于姨娘,这回就可以托六伯带些物事回去。

琳姐儿如今和她共住五间正屋,互相有些什么事,一下子便知道了,过去一瞧,媛姐儿面前摆个敞开的黑漆匣子,里面有一串前几日七叔送来的雍和宫琉璃手串,一根景泰蓝掐丝珐琅簪子,正兴冲冲地和夏竹几个商量“再带些什么好。”

琳姐儿便指着自己鼻子:“六姐姐也不来问我。”媛姐儿拉着她的手,“好妹妹,快告诉我吧,我眼睛都花了。”

琳姐儿抿嘴笑道:“姨娘没来过京城,六姐姐便带些京城这边的东西好了。我屋里有两方瑞福祥的帕子,金陵怕是没有,一会儿给六姐姐送来。去年母亲赏了我两朵宫花,也给姨娘带一朵回去。”

那宫花是贵人赏下来,辗转流传出来的,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今年曹府便没得到。

媛姐儿在琳姐儿首饰盒子里见过,忙推辞:“那是你心爱之物,我如何能夺人所好?再说,我姨娘年纪也大了,戴不了花儿粉儿的。”

琳姐儿指着自己手腕上的景泰蓝掐丝珐琅镯子,嗔道“六姐姐跟着七叔出门,不是也给我带了东西回来?再说,那宫花六姐姐是见了的,好是好,颜色却深了些,又是一长串,偏偏我是圆脸。统共只戴了一回,白搁着落灰。六姐姐如今在京城,姨娘离得远,不定多惦记呢,必得带些好东西,宽宽姨娘的心。”又说“下一回,不定什么时候呢。”

话说到这里,媛姐儿就没法推辞了,又羡慕琳姐儿日日能见到吴姨娘,握着琳姐儿双手泪如雨下,哽咽道:“好妹妹....”

到了男孩子这里,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我去!”博哥儿跳的老高,激动得脸都红了,“爹爹,带着我!”齐哥儿不甘示弱,喊得更响:“我也去,我也去!”

曹延吉板着脸,“去去,一边去,我回家是办正经事,带着你俩算什么?”

博哥儿压根不怕父亲,抓着父亲衣袖不放:“我帮爹爹办事,我一人顶俩!”齐哥儿跟着鹦鹉学舌,拽着父亲裤子,“我也顶俩,我顶仨!”

曹延吉提着裤子,哄苍蝇似的把两个儿子扒拉到一边,“去去,问你祖父去,你祖父说去就去。”

两个孩子在京城长大,仅在年幼时回过一次金陵,日日听宝哥儿说“东府几个堂兄弟多么多么有趣”,三爷又和曹延吉是一个娘生的,一心一意去玩,嗷嗷叫着找曹慷去了。

到了晚上,阖府都知道博哥儿齐哥儿要跟着曹延吉去金陵了。

琳姐儿到六太太处,见后者正给儿子收拾箱笼,依偎过去“弟弟们去便去了,女儿留下陪母亲。”

六太太被感动了,搂着她“我的儿,还是小棉袄贴心。”

宝哥儿把在京城攒的有趣东西托博哥儿齐哥儿给禧哥儿明哥儿几个带回去,又给珍姐儿写了信,“问四姐姐喜哥儿什么时候来京城。”

他还小,曹延轩没把珍姐儿难产和外孙虚弱的事情告诉他。

博哥儿齐哥儿拍着胸脯答应。

周老太太知道了,也要给三爷和孙子孙女们带东西回去,连带五爷的,忙忙叨叨收拾起东西来。

郑姨娘吴姨娘撺掇着,“六爷定从金陵带东西回来孝敬您,六爷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金陵什么东西好。”周老太太一听,便说“把纪氏叫来吃饭。”

纪慕云去了,听三人说“叫六爷捎脂粉头花回来”,便拿了纸笔,把金陵常去的脂粉、零食铺子写下来。

周老太太跟着曹慷时日久了,也认识些字,眯着眼睛看看单子,便笑道“瞧瞧这笔字,没个十年八年写不出来。”

到了八月十五,团圆节,曹府挂了灯笼,尝了月饼,赏月祭拜一番,在正院开了宴席。

曹慷坐在八仙桌上首,曹延吉曹延轩左右相陪,涟哥儿、博哥儿齐哥儿、宝哥儿昱哥儿坐在下首;隔着一道屏风,女眷分两张四仙桌,六太太陪着大太太,涟哥儿媳妇一边,媛姐儿琳姐儿一边;另一桌是周老太太为首,带着纪慕云三人。

菜肴分外丰盛,烧大黄鱼、烧二冬、八宝鸭、炖蹄筋、卤鹌鹑、芙蓉鱼肚、葱爆羊肉、红烧排骨、口蘑烩虾仁、油爆大虾,中间攒着野鸭子火锅。

一道道浓油赤酱的,与金陵大不相同,纪慕云夹一块虾仁,听着屏风另一边,孩子们开始背“中秋”诗词,不由暗笑:哪里都是一样的。

月饼有府里做的,也有稻香村买回来的,她好久没吃自来红了,吃了一整块。

孩子们背完了,吵着大人也背,曹延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

纪慕云跟着在心中诵读,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他....殿试结果早就出来了,怎么还没定下亲事?

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新的七太太陪着六太太那桌过节了吧?

耳边欢声笑语,纪慕云独自黯然神伤。

千里之外的金陵,曹家东府的气氛远远不如京城和谐。

时间倒退一点,中秋节清早,三太太便到珍姐儿院子,谆谆叮嘱:“四丫头,今日是团圆日志,一年才一回,听三伯母的话,一会儿姑爷来了,可得欢欢喜喜的。”

七月三十日,圣旨从京城六百里加急送到江西,八月六日,胡家锁入天牢,花希圣就地剥去官袍官帽,杖责六十,当场昏死过去。三天之后,花锦明快马加鞭、昼夜奔驰,从江西往回赶,到达金陵已经是八月十三日了。

珍姐儿悻悻的,“我才不要。”

三太太头大如斗,把丈夫和小叔子搬出来:“你三伯、五伯都这般说,你爹爹也在信里说,那事不怪锦明--四丫头,姑爷家里那个样子!”

花锦明胞姐花锦香和三岁的孩子没能撑过这一劫,在天牢里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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