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还有其他客人在,简宁不想太惹人注目,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拍到网上怎么办,她勉强道:“那个,我们不要影响其他客人,先坐下吧。”
两个男人先后落座,简宁也坐下,先向郑克己摊掌:“这是……”
靳琛微笑看向对面的男人:“郑克己先生?有幸听过您的演奏现场,没想到您会是我太太的小提琴老师。”
说完,又转头看向简宁,语气无奈又宠溺:“我们结婚这么久,怎么从没听你提过?早知道郑先生回国,应该早早感谢一下的。”
哈?他称呼她什么?太太?
简宁眼睛都大了一圈,靳琛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比他发火还要恐怖!
不待她说什么,坐在对面的郑克己也摆出很明显的社交笑容来,既有艺术家的自矜,又不会显得过分疏离:“您太客气了,以我和简宁的关系,专程感谢就显得生疏了。”
听完郑克己的话,简宁又:???
是这样吗?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靳琛语气真诚:“我太太我琴技离不开您的教导,您是她敬重的老师,自然也是我应该敬重的人。”
郑克己的食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学生,每个老师对自己的第一个学生都是格外关照的,这都是情理之中。不过没想到,我教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晃眼,她都长这么大了。”
靳琛揽着简宁的手力道加重,让二人靠得更亲密。他的眉目间漫着笑意:“只是看起来长大了,平时在我面前,还像个小女孩一样,我常常拿她没办法。”
“是吗?”郑克己摇头失笑,“她在我面前倒不会,总把自己看成跟我同龄的大人,有一回她还问我,明明没比她大两岁,干嘛真把她当成学生。”
郑克己说完这话,简宁明显感觉自己腰上的手更用力了,几乎快要把她勒死……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言谈融洽,可俩人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没有间隙,她连句嘴都插不上。
搞得她如坐针毡,明明他们两个没说什么,她却莫名感觉这里的空气比叙利亚战场上的硝烟还要浓重。
正在飞速思考该怎么才能打断这两个人,刚好服务生端着甜品过来。
简宁像看到救星一样,赶忙道:“啊呀,甜品上来了,听说这里的甜品蛮好吃的,你们尝尝?”
服务生把两份甜品放好,抱着托盘离开。
简宁拿起一个甜品叉,正思考该吃哪个,郑克己把他面前的抹茶切块推过来,说:“这个不甜,试试这个。”
“啊,好。”
郑克己这样说,简宁也不好驳他面子,她刚要伸手,另一边,靳琛已经用甜品叉切下一角荔枝玫瑰,上面还有玫瑰的碎瓣。
他叉着这样一块甜品,送到简宁的嘴边,语气亲昵:“这个味道更有层次,你尝尝看。”
他们坐得近,为了喂她,靳琛身子微倾过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瞧着是有笑意,可那眼底分明是蕴着火。
再看郑克己,他的身份摆在那,到底不能像靳琛这样放肆,可他虽只是用手把甜品推过来,但他那只手能拉出世界上最动听的弦乐的手,莫名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力。
两个人都在等待她的选择。
简宁看看眼前的荔枝玫瑰,上面的剥好的果肉清透,又看看那边的抹茶切块,撒好的抹茶粉也是让人极有食欲。
她权衡了一下,她的甲方老公跟她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她今天敢动那抹茶切块一根毫毛,她这醋王老公非得把北城所有甜品店的抹茶产品都给删了不可。
但要是让郑克己不快的话,虽然不太好,但他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见面机会,他的高兴与不高兴,不在她考虑之列。
趋利避害是动物本能,思及此,简宁的小脑袋向前一伸,乖乖抿住靳琛喂过来的那口甜品。
荔枝果肉混合玫瑰花瓣,味道清甜又富含层次,细腻又好吃。
靳琛问:“味道怎么样?”
她也不想郑克太难堪,是以她口是心非地说:“一般,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郑克己的修眉舒展,说:“不如试试抹茶,这个味道永远不会出错。”
“……”简宁说:“不吃了,再吃就太罪恶了。”
“罪恶什么?”
“……减肥。”
听了他们的对话,靳琛眉梢眼角都写着满意,正准备说点什么。
坚持到这里,简宁已经是十成十的疲惫,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失忆,她简直以为她刚建完埃及金字塔回来。
她不想再让任何一方得意下去,所以她抢在靳琛开口之前站起来,飞快地说:“晚点还有事,你们两个没吃够的话,可以在这里慢慢吃,我回去了。”
说完,简宁强行让靳琛让开,自己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向外走。
很快地,靳琛也追了出来。
“宁宁。”
他在后面沉声喊她,简宁不想理,于是闷头向前走,假装没听见。
靳琛又叫了她两声,她都当没听见。
身后很快便没了声音。
他们在冷战,他走了也正常,简宁没往心里去。
和郑克己见面的结果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会让两个人牵扯不清,但却多了些旁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她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