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芷突然被一种奇怪的冲动驱使,让她忽略顾蘅欲言又止的神情,嘴里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倾泻出来:
「李敞回国后会先到上海吧,甘阿姨这会儿安排你过去,也许有意让你们认识。」
「这几年她的确像家人一样待你……」
她顿了顿,到底没说出后面的「和我」。
这话不算错,甘露其实常居匈牙利,顾行芷和她的熟悉程度仅仅是彼此相知,只在她回国到画廊时,打过两三次照面。
顾蘅耐心道:「阿芷,不是你想的——」
顾蘅总是这么耐心。
但顾行芷这次很快打断了她:「即便是巧合,和李敞结识,对你的工作也有帮助。」
「他本来学雕塑,又是在米兰。」
「再说,甘阿姨这几年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就因为那天她刚好——」
顾蘅止住她道:「阿芷。」
顾行芷却愈觉得有一团火闷在心里,灼得她脸上有些发烫。
甘露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顾蘅这么好?会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地对人好么?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如果不是把你看作未来儿媳,甘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承诺给你工作,还不求任何回报,让你安心读策展?」
「你知不知道论坛里都在说……」
她停住了。
对面的人僵了一瞬,还是温和地问道:「说什么?」
顾蘅的声音终于让顾行芷回神,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不管事实如何,方才对甘露动机的揣测都算得上龌龊。
顾行芷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