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搭腔,现场突然就冷了下来。
都是一个村的,当初萧家怎么分的家可有很多人知道,只要一想到萧家老两口子趁萧旌旗不在家把人家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分出去就觉得这老两口可没表面上那么慈善。
一个早上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面片一边说了一句,“婶子,你刚刚怎么会路过苏家,按道理说你们挖野菜来回也不走那条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就都看向了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心里一阵紧张,补救道:“年纪大了,不记路,我来苏家庄也没几天,走着走着就走到那了。”
“也是,苏家庄咱们还真不熟悉,确实容易走错。”
一个妇女帮萧老太太说话,她其实也不是帮萧老太太,主要是她自己有不记路的毛病,这才认可萧老太太的话。
再说了,年纪大的人不仅不记路,很多事也容易忘呢。
就在大家都说着人老后出现的一些毛病,最开始反驳萧老太太的那个村妇又说了一句,“今天早上我在河边洗衣服,看到大毛打到一只野鸡,他们家今天吃鸡。”
这话中的信息含量实在是太大,瞬间很多人就猜到萧老太太为什么会闹这么一出了。
这哪里是埋怨儿媳不给水喝,这分明是没吃到鸡心中不痛快。
被人揭穿,萧老太太气得脸都红了,她脸皮本就薄,要不是之前二牛知道苏蔓青家今天吃鸡肉在她面前打滚哭求,她怎么好意思上门去讨要。
结果含蓄的讨要还什么都没讨来。
回家牛翠花一怂恿,她刚刚才鼓起勇气在人群里编排苏蔓青。
“原来老二家今天吃鸡啊。”就在萧老太太低头害臊得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时,牛翠花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家伙的声音更大,瞬间把整个广场上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远处,没留意到萧老太太闹幺蛾子的萧兴和老伴眉头皱了起来。
就错眼这么一会,这正军家的就给她找了麻烦。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寒着一张脸,萧兴和老伴是真的想当众甩萧老太太两婆媳一耳光,太给他们萧家丢脸了。
想吃鸡肉就不能靠自己吗,为什么非得用这种下作手段。
萧旌旗这么多年给萧家补贴的不少,又不是真的穷得吃不起一只鸡。
“哟,牛翠花,你还不知道你弟妹家今天吃鸡?”村民中有识大体的,当然也有心思龌龊之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开始拱火了。
牛翠花本就是不怕闹腾的主,反正她脸皮厚,立刻接话道:“对啊,我是真不知道老二家的今天吃鸡,要是知道,肯定让爹娘去尝尝味道,我家还没修好,没条件给爹娘吃肉,老二家的既然做了鸡肉,就该孝敬孝敬爹娘,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做人儿媳的,不管分家没分家,孝敬公婆是天经地义,更何况老嫂子都走到媳妇家门口都没被请进去,这做法有点过了。”
一个老婆婆寒着一张脸认可牛翠花的观点。
“对啊,分家只是分开过,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再说了,生养之恩大过天,这女人只要进了门,就该以公婆为重,吃顿鸡肉怎么了,不应该吗?”
事牵扯到婆婆与儿媳,村里很多当婆婆的趁机拿捏自家儿媳也开了口。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吊着一双三角眼刻薄道:“现在的儿媳可生活在了好时代,我记得我们当儿媳那会,天不亮就得起床,起床忙活还不算,还得伺候爹娘起床,请安问好,哪像现在的儿媳,一一个就知道偷懒。”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媳,脸上冷冰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被她那毒蛇一样阴冷目光一盯,她几个儿媳都垂下头乖乖听训。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在心中暗骂不止。
说得好像你家那几个媳妇每天没早起伺候你一样,真是老不死的太作怪。
几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一开口,牛翠花可算是找到了同盟,神色立刻飞扬起来,“各位婶娘觉得我说得对吧,这做儿媳的就该孝顺,不孝的儿媳都不该投胎为人。”
“那么,大嫂对爹娘是怎么孝顺的?每块肉都抢到自己碗里,你吃好的,爹娘吃你剩下的?就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孝顺不孝顺,要不,你重新投胎看看?”
就在牛翠花打算大放厥词时,一道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非常好听,也非常悦耳。
广场瞬间安静了。
人们看着领着三个孩子端着一大碗蘑菇炖小鸡的苏蔓青目露惊奇。
没有人会想到苏蔓青会送鸡肉来。
闻着空气中的淡淡的肉香,所有人自动回忆起昨天晚上在广场上吃的那顿肉,那顿记忆犹新让他们终身难忘。
苏蔓青的视线扫过广场上刚刚开口的几人,神色淡然,面色平静。
几个才附和牛翠花的厚脸皮低头吃面。
不关她们的事,她们刚刚只是说自家媳妇,跟苏蔓青没关系,知道苏蔓青跟县里还有两个村长的关系不错,她们可不敢明目张胆招惹。
牛翠花也在苏蔓青手里吃过很多亏,看到远处叔婶奶奶看向自己那不善的目光,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蹲下了身子。
算了,不闹了。
反正苏蔓青送来了鸡肉,她一会怎么也能捞到几筷吃。
“鸡肉,鸡肉,我要吃鸡肉。”
就在全场都安静时,二牛突然往地上一滚,拉着萧老太太的手就不依不饶起来,他不敢招惹苏蔓青跟大毛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逼萧老太太。
二牛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与尴尬。
很多人看向萧老太太跟牛翠花的目光带上了戏谑,大家又不是瞎子,傻子,具体什么情况没有人不清楚。
“二牛,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