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打个赌,猜一猜贝贝要多久才能拿下郁忱川。”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但是校草那么高冷,我猜至少得半个学期。”
她当时大言不惭地说:“最多一个月。”
后来的确是进展非常顺利,郁忱川对她显然和对别的女生不一样了,那个月也是她整个高中时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可最后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卧室里,郁忱川看着桑贝,轻声问:“真的吗?”
“真心”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仿佛是一种恩赐。
桑贝点点头:“在我的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瓶一六年的川贝枇杷膏,带去过英国,又从英国带回来,一直没舍得扔掉,你知道为什么吗?”
郁忱川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暴雨夜,他去桑家,的确在她卧室的床头柜上看见过一瓶早已过期的川贝枇杷膏。
他当时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心里忽然隐约知道了答案,他的眼神渐渐灼热,问她:“为什么?”
桑贝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川’和‘贝’在一起了。”
看见那两个字紧挨在一起,她就觉得甜蜜,就像她和他在一起了一样。
她当年是真心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她的回答和郁忱川心底的答案不谋而合,他眸光微动,忽然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是,‘川’和‘贝’在一起了,贝贝,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桑贝却推开他,眼睛红红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言而无信,让我多伤面子?”
“对不起。”郁忱川胸腔里充斥着浓烈的懊悔,“我以为你当时对我没有付出过真心,只是把我当做一件可以炫耀的战利品……对不起,贝贝,怪我,都怪我!”
他竟因此把她弄丢了这么多年。
当时要是不死心,当面和她对质,他是不是就不用煎熬这么多年,她是不是就会一直在他身边,没有去英国,也没有和江见舟在一起过。
可惜,当时的他处于白薇背叛郁峻青的阴影下,对她,或者说是对爱情根本没有一点信心。
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
桑贝已经大概猜到他的误会从何而来,轻哼一声:“所以,你就放我鸽子,过后对我那么冷冰冰的,甚至还骗我去英国?”
郁忱川低声说:“你也骗了我,你说你在英国留学时没有交过男朋友。”
“我本来就没有交过嘛!”桑贝微微挑眉,理直气壮地说。
这么多年,她心头的小鹿就只为他一个人乱撞过。
郁忱川略微沉默,说:“江见舟,不是吗。”
这个名字,也是他的阴影,说完,他就重新抱紧她,他不确定会不会又像之前一样,她下一秒就和他翻脸。
桑贝只是皱了皱眉:“你又误会了什么?”
郁忱川圈住她身体的手臂微松,说:“贝贝,留学的那几年,我去过很多次你的学校。”
桑贝愣了一下,抬眸看他,惊疑地问:“你去了我学校?还去了很多次?干嘛?”
“我想你。”郁忱川说,“想见你。”
他的嗓音有些缠绵,有些温柔,桑贝的心头不由怦然一跳,脸颊悄悄地热起来,问:“那你都没有见到我吗?”
郁忱川点点头:“见到了。”
桑贝惊讶:“那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郁忱川:“不敢让你发现我。”
毕竟,他骗了她。
“怕我把你打死啊?”桑贝眼圈突然又红了。
那些年,她也好想他,他偷偷跑去见她,却不让她见到他。
可恶!
郁忱川:“我每次去找你,几乎都看到你和江见舟在一起。”
桑贝皱眉:“他也去英国了嘛,就在剑桥,和我离得又不远,他就经常去找我玩,但我再强调一次,我和他真的、真的就只是好朋友。”
“是吗。”郁忱川平静地看着她,“那天下雨,在你们学校的图书馆门口,我听到你跟人说,你男朋友会来接你。”
“后来,是江见舟来接你,你也很高兴地跟他走了。”
桑贝想了一会儿,对他说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便说:“郁忱川,类似‘我有男朋友了’或者是‘我男朋友会来接我’这样的话,我在英国不止说过一次,我不知道你那天看到的是哪一次。”
郁忱川抿唇,没有做声。
桑贝解释:“我在英国那会儿也有很多追求者,我都是直接拒绝,但有些人不死心的,总是来纠缠我,我烦死了,就只好拉江见舟来挡,说他是我男朋友,后来发现这个方法很见效,很少再被人纠缠了,于是每次遇到追求者,我都是直接那样说的。”
她顿了一下,竖起三根纤白的手指,神情肃然:“但我可以发誓,我跟江见舟真的没有交往过。”
郁忱川立刻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轻轻亲吻,嗓音低沉:“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黑暗无垠的长夜里,属于他的那颗小星星,终于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