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对侍淮铭的事实在是感兴趣,没能忍住,便先拉着珍珍问上了一些。
珍珍也听说了一些侍淮铭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薛凡听。
然后侍淮铭在军校又是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也都给薛凡讲了一遍。
薛凡听得是羡慕又向往,那神情和眼神一看就是把侍淮铭当成自己最崇拜的偶像了。
他看着珍珍说:“当时我还没成年,不然我也跟三哥上战场去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
珍珍笑笑,开口说:“你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我们,只懂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话听着话里有话,薛凡看一会珍珍脸上的表情,揣测犹豫着问:“三嫂,你和三哥吵架了吧?”
没想到薛凡会问这个。
珍珍微愣一下摇头,“没吵架。”
她和侍淮铭连正常夫妻都算不上,又哪来的正常夫妻间的吵架。
她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她哪有资格跟他吵架,她根本不敢跟他吵。
她只是想通了,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了而已。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委屈自己,都变不成侍淮铭喜欢的样子。
与其这样在一起继续互相折磨互相耽误,还不如痛快点,分开各过各的日子。
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不该在一起。
要怪只怪她当初封建愚昧,脑子里只有旧社会的那些封建规矩,没有自己主动提出退婚,也怪她在过去的五年内没有死心另觅他人,改嫁到别人家里去。
薛凡看着珍珍没说话。
这几天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也是听到了的。
珍珍和侍淮铭之间的那点事,都快被村里那些妇人嚼烂了。
他不知道珍珍和侍淮铭之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村里那些人说的,可能也是说中了一部分的,要不然以珍珍的性格,不会这样跑回来。
她肯定是在城里受委屈了,而且委屈在心里还积累了不少。
好片刻,他又开口说:“现在三哥也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珍珍低着眉看书,没什么情绪道:“没什么好聊的。”
薛凡自己还没结婚呢,也不懂怎么劝这些事。
他就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了。
看侍淮铭还没有找到这里,薛凡曲腿蹲这一会蹲得腿麻了,于是他嘶口气慢慢站起来,在旁边大树的树根上坐下来继续等。
而此时此刻,侍淮铭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薛凡和珍珍。
侍淮铭找到珍珍的时候,正好看到薛凡蹲在珍珍面前,拿着书和她在聊天。
后来看着两个人不聊书上的内容了,不知道又在一起聊了什么。
珍珍看着他说话,一会神色认真,一会又放松地笑起来,脸上每个表情都很生动。
侍淮铭没有再往前去,也没有叫珍珍。
看着薛凡在珍珍旁边的大树根上坐下来,他憋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到家家里没有人,他进屋坐下,仰身枕着胳膊靠在床头发呆。
心里乱糟糟的,又闷得慌,像是塞实了千百吨的棉花,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越躺越烦躁,于是他又起身出门,往生产队帮忙干活去了。
到了生产队干活,闹嚷嚷地跟他说话的人多,暂时也就没空心烦了。
干完活傍晚和其他人一起回家。
到家看到烟囱上冒着炊烟,到灶房门口往里看一眼,只见珍珍已经回来了,她正在灶房里和钟敏芬聊着天做饭。
晚饭一会便好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侍淮铭回来有大半天了,家里人那股子激动劲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
饭桌上的话题家常了一些,吃着饭闲扯了一会,陈青梅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侍丹玲开口说:“玲玲,今晚你就别去你三婶屋里睡了,你去跟奶奶睡。”
侍丹玲也知道自己睡的那是她三婶和三叔的房间。
她刚要开口应声,但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珍珍说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陈青梅侍淮钟钟敏芬和侍淮铭,全都看向了珍珍。
珍珍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低着头继续说:“直接和兴国睡就可以了。”
桌子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了。
片刻,侍淮铭看着珍珍说:“这……不合适吧?”
珍珍还是没看他,又回了他一句:“有什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