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儿攥紧了衣角,眼眶猛地就红了,半天才哽咽地说道,“我……我没有家了,大家、大家都死掉了呜呜呜……”
霍小小的表情有些错愕,手虚放在女孩的肩膀上看着哭得不成人样的白素儿,半天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心底不知是怜惜还是愤怒。
人的欲望就像是一把燃燃大火,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就想要将整片田园都点燃。这场迅猛的火将无数生命生活了千万年的家园烧成一片灰烬,而后点火的人长扬而去,留给这片土地的却是根本不可能愈合的痛与伤疤。
而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又凭什么接受这无妄的灭族之灾呢?他们只是想平静而安宁地生活在自己的家园里,喝着溪水里清澈的水看着田园里那片金色的麦浪过完这一生。
“或许,你愿意和我走吗?”
埋着头泣不成声的白素儿愣愣地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茫然看着眼前为她挡住风口的女孩,眼底还带着一些慌乱与难以置信。
霍小小很有耐心地又轻声问了一句,“你愿意跟我走吗?虽然我没有多富裕,但是多供一个人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那你吃的多吗?”
白素儿摇摇头,脸颊上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掉落,“不多不多,我吃很少就饱了。”
霍小小伸出手,笑眯眯地对着她说道,“吃得多也没关系,你太瘦了,容易被暴雪的大风刮跑。”
知道眼前的女孩是在逗她开心,可当自己脏兮兮的手放在那只温暖如玉的小手里时,白素儿还是忍不住地再次落下泪来。
“谢谢、谢谢您呜呜呜呜……”
那些惶惶恐恐不知道明日是否还能再看见黎明的漫长等待,仿佛在这一刻终于结束了。
层层云雾都被重新拨开,世界再一次轻轻地亮出一些光来。
……
霍小小拉着情绪平静下来的白素儿坐上了战舰,舰内空间比她想象的要宽敞许多,并且那空间里摆放的不是什么长枪短炮的炫酷武器,而是一排排舒服的真皮按摩座椅,她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架超长的恒温冰箱架与数台小型温酒的装备。
那架子与装备积了些灰,但不难想象出来昔日的谷老坐在真皮沙发上,前面的下茶几上温着酒透过战舰宽阔的透视壁面欣赏星海的“悠闲”日子。
“不错吧?”边拓摸摸下巴,指着那边的空架子说道,“咱们谷老当年在暴雪当军官的日子可是比在学校当副校长好得多,之前那排架子上全是在前线跟多国搜刮来的好酒,开战的时候拎着一瓶酒开着机甲就冲出去了。”
霍小小挑了挑眉,他说的还是那个整日葛优瘫,偶尔喝醉酒忘记敲钟的老头子?
“谷老是单兵?!”
“想不到吧。”边拓笑道,“谷老也是他们那一届的最强新生,到现在单兵系的荣誉毕业生墙上还挂着他大名呢。”
霍小小,“还真没想到。不过谢西辞呢?”
边拓“啊”了一声,“队长啊,应该是炸山头去了吧。”
霍小小:……什么玩意??
透明的墙壁外,远处那道压抑许久的光终于穿过了地平线刺破了这片黑暗,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刹那徒然亮了起来,那些弥漫在上方薄薄的雨雾也在光的照耀下显现了出来,在上空的气流将这雨雾卷在其中,像是一团团清亮的白雾。
随着战舰缓缓起飞,伊甸园那金碧辉煌的建筑体也像是一副画卷一般逐渐展现在她的眼前,晶莹的琉璃瓦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在远处的轮温润的水煮蛋升起的那一刹那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随后地面线上升起来了一架金色的机甲静静地伫立在半空中,细白的雨雾笼罩在它的身旁,散漫的阳光将整个画面都衬托的雾蒙蒙。
而后在下一秒,一声撼天震地的轰鸣声直径出现在这片世界之中,整个大地都在那一刹那天倏地颤动了一下,那片富丽堂皇的建筑轰然倒地,一朵朵巨大的火云瞬间绽放开了,炽热的花团紧簇染成了一片红色的世界。
这场爆破将伊甸园一切的纸醉迷离,一切的鲜血罪恶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上空的那架机甲在这片世界里缓缓转过身来,像是一座诞生于火光中的神祇。
战舰上的所有人都晃了神,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唯有霍小小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栋最高建筑体上方,悬空处的那颗硕大的幽白色“人间月亮”嘭地一声随着建筑轰然倒塌,消失在了茫茫火光之中。
随后一声清脆高昂的女音响彻在了高空之上,这声线里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与心碎,“我的星陨石啊!那可是无价之宝啊啊啊!!!”
“到手的市区房子全没了呜呜呜……”
……
某位超神强者一个失神,差点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谢西辞:……失、失算了。
第99章 没有杀猪的第九十九天 雪下的很大,我……
战舰拉着长长的幽蓝色火焰像是一把冲破天穹的刀穿过大气层,在地面上看如同一颗由下往上抛射的流星,不过眨眼睛便消失不见。
下方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伊甸园都吞噬掉了,就像是被人为在四周画下了一个圈,炽热的火焰只是出现在了伊甸园的这片建筑群体,外侧那些苍绿的树木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沾上。这场轰天盖地的爆破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便逐渐熄灭了下去。
清晨的风吹过山头带来了林间的清香,也将山林里不知名的种子一并吹落到这片被大火燃烧后的废墟上。
战火过后,留给大地一片焦灼的黑色,等到春去秋来再一个四季轮回,这片受伤的土地将会重新回归自然,长出一片绿意盎然。
在那艘战舰走过了不久后,两辆黑色的悬浮光车盘沿着光轨驶入这片被大火烧毁的区域。
穿着朴素外衣的老人婉拒了侍从给他打伞的动作,走下车来缓缓踏进了这片残垣断壁的世界里。
冰凉的晨间细雨轻轻落在老人的脸上,他伸出那只满是褶皱的手仰头去接这雨,背影看起来孤寂而又沧桑。
唯独身后的侍从在老人伸出手之后迅速低下了头,在他刚刚的视线里,一道深深的伤痕绕着老人的手腕转了一圈,就像是曾经有人将这手腕直径劈了下来,而后又以粗糙的医术将其接了上去。
这道疤痕是侍从自跟着在这位老人身边侍奉便见他有的,当今星际医疗如此发达,去掉一道疤痕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可这位老人却从来没有将这疤痕去掉的意思,倒像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什么东西一般,一直保留着。
安静的山头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没过多久,几位身穿战斗服的下属们从地下挖出了一个男人。
侍从低声汇报道,“尊者,博士找到了。就是真的没有了生命体质,现在怎么办?”
“没有了生命体质?”老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去给他注射一直镇兴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