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小喉头一梗，脸上的笑容徒然僵硬了，晒晒笑道，“……我跟您开玩笑的，呵呵。”
二人向镜头敬了一个礼后并肩向下走去。
柯云收起机甲，对着眼前身高都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赞叹道，“小丫头机灵的很，战斗时越挫越勇，能利用一切有限的条件来为自己创造优势。难怪胡疯子这么喜欢你，连我都忍不住想收你当徒弟了。”
霍小小摸了摸鼻尖，露出一个毫不谦虚的笑，“您要是现在送我套房子我喊您一声师父也不亏。”
“嘿你个小丫头，钻钱眼里了。”
柯云笑骂了一句又感慨道，“暴雪高校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一所在战乱中建立起来的高校，能挤入顶尖学府的行列并且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不容易啊。想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是要穿着作战服手持武器，因为不知道星兽什么时候会攻破防线入城。”
霍小小微微有些惊讶，“您是暴雪的学生？我看资料上还以为您是在帝国高校毕业的。”
柯云“啧”了一声，“我大三的时候去暴雪高校做过交流生，当年我们那一届正巧赶上历年来最艰难的那一战。”
霍小小顿开茅塞，恍然道，“就是历史上被称为百年变革的那场战役？”
柯云点点头，娓娓道来，“是，史称血色变革，当年四大虚空到处都在发生战争，而暴雪的战争则更加惨烈，于是当时的独裁官苍泽老将军下令，让其余四大高校和暴雪高校交换学生，他说我们这些温室的花朵连真正的战场都没有感受过，谈什么保家卫国。还说，没有历经过惨烈战争杀出来的强者，都不能称为真正的强者，只不过是一个空有力量的绣花枕头罢了。”
“那时候好多人都不服气，我也是，总想着暴雪的战场能有多惨烈。结果，我们去的第一天就遇到高阶星兽攻城，防线坚持了不过半分钟便被破了，我们这些交换生连校门都没有进去便召唤出机甲，前去支援。”
柯云讲到这里时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我第一次直面那么庞大的生死，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尸山血海，战士们鲜红的血汇聚成河几乎染红了整片战场。当时护送我们来暴雪的老师，也在保护我们的时候牺牲了。后来星兽退兵，不少同学心态崩塌回去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愈来愈惨烈，就算是留下来的人，数量也在不断减少。后方的墓碑群越堆越高，帝国的战士们、暴雪高校的师生们以及其余三大省星的援兵们，用生命铸成了一道生死防线，坚持到了战争平息。”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了苍泽将军的话，一个没有经历过惨烈战争的强者，根本不配称之为英雄。”
“暴雪虚空，在那个年代就是地狱的象征。直到今日，暴雪也不是什么人间清白之地，那里埋葬了太多太多人类的尸骸与血泪。”
气氛突然很沉默，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沉默片刻后柯云才再次出声，“我看了你在暴雪执行部完成的几件任务报告，任务过程完成的很漂亮，下手果断有谋略。尤其是和指挥官配合的时候，你就像是一把开了利刃的刀，刀锋所指皆无敌。虽然有时候手法太过激进狠辣，但是这都不算是问题。”
霍小小舔了舔干裂的唇，“多谢将军夸赞。”
柯云深深叹出一口气，笑道，“慢慢成长，我还等着将肩上的担子交给你呢，怕是用不了多久我这帝国最强超神的头衔也得让给你了。”
此话一出，霍小小受宠若惊地摆摆手，这分量太重了现在的她可受不起。
柯云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恐怕又得在星网上掀起一番热浪了。
二人并肩走着，走到了暴雪高校休息室的门口。
女孩礼貌道别后转身去开休息室的门，却听到后方的柯云犹豫片刻后出声打断她的动作。
“小丫头，其实我有事要问你。”
这位巅峰强者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迟疑，“按理说你这次从暴雪虚空内部的的经历，待会应该会直接汇报给更高级别的领导，甚至是帝王。我现在问出口是有一些逾矩，但是我实在是等不到你报告出来的那一刻了。”
“我想问，为你建立起那个旋涡通道的人是谁？”
柯云将军顿了顿，稳住音线又问道，“是……凤关校长吗？”
第117章 没有杀猪的第一百一十七天 怎么就突然……
霍小小愣了愣，她在暴雪虚空的经历只告诉了广有才与谢西辞几人，连暴雪军区的军长她都没有来得及去汇报，而柯云也是刚刚处理完那只冰雷挲雕王将便来参加交流赛了，这期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时间去打听消息。
所以眼前的柯云突然问出这一句话，让霍小小也短暂地恍惚了一下。
柯云苦笑地解释道，“实力提升到我这个地步，这个世界对我而言秘密也少了很多，我的感知能力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任何能量的不同，更何况是凤关校长那么强大且嚣张的能量。”
“况且能够连接两种不同维度世界的通道，连超神机甲进化到巅峰的强者都很难做到，而全星际有这种实力的屈指可数，若是将范围定在暴雪虚空，那么答案也是呼之欲出了。”
“原来如此。”霍小小轻轻叹气，忍不住抬起白皙的手指碰了碰小巧的耳垂，指尖传来的冰凉温度让她冷静了不少，“您猜的没错，为我建立通道的，是凤关校长。”
在她这句肯定的话语说出口后，柯云像是如释重负地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眼底带着的那些小心翼翼迟疑也终于散了一些，他像是确认什么一般再次问了一句，“那校长他现在，还好吗？”
柯云此话一问出口，却是霍小小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走廊里有微风路过，女孩刻意保持平静的声线里还是带了一些哽咽，像是一声轻盈的叹息。
“……我不知道。”
当她踏进通道的那一刻，只听到了一声蕴含顶级王将星兽威压的惨叫声，那股王将星兽临死前爆发出来的能量甚至将踏入通道的她一瞬间推远数万里。
毫不夸张地说霍小小在无数高阶星兽的追杀下受的都是轻伤，唯有这头实力深不可测的巅峰王将临死时无意识的攻击，却让她受了不小的内伤。
而据灭世所说，那只死亡的王将也只是镇压着柯云其中的一只罢了，根据上方高阶星兽轮班巡逻的样子，这只王将星兽身死后会不会有其他更强的王将来顶替它的位置，霍小小也不知道。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期许，既然她斩杀了那只寒冰魔犀会让凤关的力量久违地恢复了一些，那这只实力更强的巅峰王将身死后，凤关的实力会不会再恢复一点……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无论是凤关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下方有一尊更恐怖的存在又是什么等等，面对她的问题校长都只是笑着拒绝。
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哪怕她已经是超神机甲进化到第二次的超神强者，凤关也认为，这样的实力远远不能帮助他。
这让女孩很沮丧，以至于她回来之后一直都在想如何努力地提高自己的实力，虽然她这些年寻求强大的步伐就一直没有停下过，但是时间太短了，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她已经用短短二十年达到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了，可这还远远不够。
沉默片刻后，是柯云轻轻将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你做得足够好了，能将这个消息带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柯云顿了顿，努力让自己扯出了一个释然的笑，“毕竟我也是暴雪的学生啊，也短暂地受到凤关校长的一段时间教导，当年我们可是被凤关校长整惨了，大晚上的连宿舍都不敢回都睡在单兵教室里，就怕他会来个半夜集合。”
霍小小收了收情绪，也顺着他的话题疑惑地问道，“机甲单兵系宿舍楼离教学区很近阿，为什么要睡教室？”
柯云“哼”了一声，“我们那个时候哪里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那时没有什么独立宿舍楼，我们住的地方就在旁边驻扎的暴雪军营区，无论那个系的师生都住军营。况且那会战争频繁，建起来的楼不是被炸弹误轰了就是被星兽压了，我一直觉得暴雪愿意建个教学楼都很不错了。”
霍小小张了张嘴巴，再次对当时暴雪前线的危机有了新的认识。
柯云笑道，“好了，你进去吧，耽误了你不少时间，算一算这个时候胡先他们也应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