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说:“不是。”
叶温余:“那——”
严琛:“我咬的。”
叶温余:“……?”
叶温余有点反应不过来,需要消化一下:“你,为什么要咬我?”
还是这个问题,看来清醒的温余和喝醉的温余确实共用着一个脑回路。
严琛嘴角轻轻扯了扯:“因为心情不好。”
叶温余:“?”
心情不好,所以咬人?
他理解不了这个逻辑,只好跳到下一个:“那我为什么要给你发照片?”
严琛:“谴责我的恶行。”
叶温余一愣:“谴责?”
严琛一本正经:“你说这是留证,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咬回来”
叶温余:“……”
叶温余:“你答应了吗?”
严琛:“我不答应你不肯睡觉。”
叶温余:“………”
叶温余稍微在大脑里想象了一下抱着电话跟人撒酒疯的自己……
算了,还是别想了。
所以那通不知道时长几何的语音通话里,都是他在耍无赖放狠话,而严琛则是在耐着性子哄他睡觉?
怎么会这样?
之前明明都是喝醉了就睡觉,什么时候,他的酒品开始变差了?
叶温余心情又复杂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头认真走路,不敢去看严琛。
后者却不知道是兴致使然还是心血来潮,忽然问他:“上次的魔术,还想不想学?”
叶温余:“?”
芙蓉早就谢得差不多了,没有花瓣,那就随手摘一片树叶代替。
他们停在湖边漫天细雨中。
叶温余伸出手,看着严琛放慢动作将树叶夹藏在虎口外侧,握住他的手往上翻时,虎口一松,树叶就跌进了掌心。
原来是这样。
很简单的一个小魔术,一看就会。
叶温余的心思却没有专心在魔术上。
他看着两人掌心交握的手,指尖蜷了蜷,鬼使神差地问:“哄人时答应的话,也算数吗?”
重点一下都杂糅在一起,他的单核处理器一条一条处理到现在,才处理到这一条
——严琛咬他手了。
那张照片他看了无数遍,白皙皮肤上通红的牙印,原本只觉得疑惑,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忽觉多了几分说道不清的暧昧不明。
严琛咬他了。
嘴唇压着皮肤,还留下了那么明显的牙印。
严琛咬他了。
他却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记不起来。
一时惋惜和懊悔一齐涌上来,他忍不住又问一遍:“哄人时答应的,现在也能算数吗?”
严琛抬眼看他。
“怎么。”他声音有些沉,又有些懒:“现在就想咬回来?”
叶温余视线略过他的嘴角,又对上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严琛眼底那点漫不经心在他的注视下散了,眸色沉如雨夜。
“真想咬回来?”
雨水挂在伞面积成水滴从四面往下滴落,水帘像是生根蔓延的藤蔓,将他们围困在这狭窄一方天地中。
严琛的手很干燥,他穿得比谁都单薄,体温依旧很暖很热,好像与这个雨夜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谐。
叶温余感受到严琛握紧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给他。
听到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沙沙,沙沙,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在被滋生。
半晌,叶温余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