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岁数小,估计刚才也是吓着了。
这会儿见着许世彦了,就在那儿哭唧唧。
倒是冯越,毕竟岁数在那儿,稳当,就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跟许世彦说了。
纪同忠带人去偏远林场转了好些天,基本上都收的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就没往外跑,在松江河收购点坐镇。
纪同忠这边收购牛毛广给的价钱高一些,来卖货的人不少。
九点半来钟,来了一伙儿人,抬进来六七个麻袋,就说要把货卖给收购点儿。
来了大客户,纪同忠挺热情的接待。
结果打开麻袋一验货,发现那麻袋里头根本不是牛毛广,是地瓜梗儿。
本地人说的地瓜就是红薯,地瓜梗儿自然就是红薯的叶柄和秧子。
这玩意儿整成一段一段儿的,也用开水烫过了晒出来,跟牛毛广挺像。
所以很多人都用来造假,冒充牛毛广。
干的牛毛广二三十块钱一斤,这地瓜梗儿根本不值钱。
很多人不敢太明目张胆,都是往里掺。
十斤掺一斤,混到一起也看不出啥来,就能多卖钱了。
当然,这手段普通老百姓干不了,都是那些二道贩子这么干。
要不然光正那点儿差价够干啥?多数人都是这么往里掺。
纪同忠毕竟是摆弄了好几年山货,眼力还是有的。
再说,这些人也太明目张胆了,那里头就没有牛毛广,纯是地瓜梗儿。
这样的菜纪同忠哪能收啊?
于是就很客气的跟对方说,这个菜等级太高了,他们这收不了,给不出那么高的价钱。
结果对方不依不饶,非得卖给他们,还把外头排队卖货的人,都撵走了。
这一看就是来搅合事儿的,纪同忠也不是好惹的啊。
仗着自己这头五六个人呢,就跟人家理论。
谁曾想啊,外头忽然冲进来了十多个人,对着纪同忠等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还把今早晨收购的牛毛广都倒出来踩碎了,又把房子的门窗也全给砸了。
“他们临走之前,还警告我们,说立刻撤了收购点儿,以后不许在松江河收牛毛广。
要不然,下次就整死我们。”冯远在那头哭唧唧的说道。
冯越一看弟弟那德行,气的抬脚踹了他一下子。
“瞅你这水当尿裤的样子,特么个怂包,你还没挨几下呢,至于的么?”
许世彦抬手,拦下了冯越。
“你看你,他才多大啊?没经过事儿,你踹他干嘛?”
冯远,是冯家老七,最小的那个,今年才二十,在家也是最受宠的一个。
冯远没经过这些事儿,被吓着了,那不正常么?
“你俩咋样啊?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许世彦打量二人几眼,感觉他俩应该没啥事儿,估计就是被人扇了几巴掌踹了几脚。
“三哥,我们没事儿,不用去医院了。”
其实纪同忠他们也没啥事儿,对方主要是吓唬人,没想着把人打坏了。
许世彦点点头,“那这样,你俩呢,也不用在这守着了。
把那秤啥的收起来,然后锁门回家。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有我呢。”
许世彦拍了拍冯越肩膀,然后从收购点儿出来。
“走,去局大楼对面儿那地方。”
许世彦重新上了车,让司机开车,直奔局大楼对面儿,也就是那块空地。
如今这年月,娱乐项目比较少,除了电影院之外,也就是今年开始流行的露天台球厅了。
局大楼对面这块空地边儿上,不知道是谁搭了一大溜的棚子。
棚子里头摆上台球案子,吸引了不少人来打台球。
当然,这些人,多数都是社会闲散人员,也就是俗称的地痞混混。
许世彦让人开车直奔这边,到地方下了车,不慌不忙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