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虽然叶天泽这样说,贝果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涨红着脸,瑟瑟发抖。
“怎么了?真的吓着你了?不要告诉我你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啊……”叶天泽无奈地笑起来,温柔地说:“算了,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你自己一个人睡卧室,可以吗?”
叶天泽发现自己拿贝果也真的是毫无办法,肆无忌惮的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贝果这是怎么回事儿,用不着吓成这样吧,他们至少也接吻过吧,他这样就吓着她了?
叶天泽只得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贝果放松些,就在这时候,贝果却忽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吻上了他的嘴唇。
贝果亲完叶天泽,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温柔却勇敢。
“我可以的……”贝果说。
贝果坚定不移地看着叶天泽。
“我……我愿意的……”
……
贝果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叶天泽了。
她身上还有些痛,轻轻的叫了叶天泽一声,却没有听到回应。外面似乎有灯光,贝果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
贝果随手裹了一件衣服,在书房里找到了叶天泽。
书房只亮了一盏小灯,叶天泽坐在单人沙发上,眉头紧锁,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乐谱。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贝果探着脑袋问。
叶天泽见到是贝果走过来,放下谱子,伸出手把她拉到腿上,从身后抱着她,腻歪地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声音轻柔的说:“我习惯每天四点半起来看两个小时的乐谱。”
“每天都这样吗?”贝果惊讶地问。
“嗯……我决定转做指挥之后,就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大概也有十年了。”
“为什么这么早啊?”
“早上比较安静,注意力也比较集中,读谱是一件非常需要专注的事情,所以我一般会安排在早上。”
贝果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说叶天泽精力恐怖了,每天这么早起来读谱,还要管理乐团,指导乐手,做巡回演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工作量。
贝果低着头,她是今天才意识到叶天泽每天的工作有多辛苦,付出了多少努力。
每天四点半起来看两个小时的谱子,坚持十年,如果不是对这份工作有着热忱的热爱,是无法坚持的。
贝果也喜欢拉小提琴,但是她拉小提琴大多数时候就是图开心,她跟叶天泽不一样。
“那我是不是打搅你了?”贝果有些内疚地说:“我回去继续睡觉吧,你接着看。”
“好。”
贝果起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却又被忽然抓住。
“等一下。”叶天泽说。
“嗯?怎么了?”
叶天泽又把贝果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低头亲得她气喘吁吁地才松手。他神情愉悦地看着贝果红扑扑的小脸,微笑着说:“现在好了。”
“讨厌……”
贝果猛地推开叶天泽,从他身上起来,红着脸一溜烟的就跑了。
叶天泽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心情愉悦地拿起曲谱继续看。
可是刚刚低头,门口又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叶指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贝果靠在门边问。
叶天泽放下曲谱,点点头,无奈地微笑道:“当然可以,什么问题你这么严肃要叫我叶指挥?”
“你为什么想当指挥家?”
叶天泽愣了愣,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侧过头,看着黑暗的城市,然后朝着落地窗外的黎明之前的天空伸出手。
他看着自己的手说:“因为我沉迷这种感觉,指挥乐团演奏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我的双手仿佛我从的感官之中独立出来,它们似乎有自己的灵魂。很多时候,我甚至忘记是我在控制它们,它们的挥动是那样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音乐是有自己的呼吸的,我是一个相信科学、相信逻辑的人,可是音乐却让我有另一种感觉,仿佛这世上真的存在神,存在灵魂,存在另一个维度。我想任何一个有幸和音乐终身相伴的人,都是神的宠儿,得到了这人世最大的恩赐。”
贝果听得着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天泽表现得这样的感性。
“音乐有自己的呼吸……”贝果重复着,思索着这句话。
“对……跟你讲个事儿……”叶天泽笑起来,看向贝果,似乎打开了话匣子,道:“有一次音乐会上,一个管乐手在吹奏一个长段时,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感觉他快接不上气了。所以我立刻命令音乐加快了进行的速度。
“第二天那个管乐手跑来找我,他觉得昨天发生的事禁止就是难以置信,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气紧了的。可我就是知道,即便我闭上了眼,即便节奏只有百分之一的差别,我也能感受到那个乐段要不连贯了。
”我很难解释那种感觉,解释我到底是通过什么在跟演奏者沟通。只是那件事情,让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贝多芬耳朵聋了也依旧能够继续创作。
“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顽强,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要跟命运抗争。而是因为音乐并不是属于耳朵的,音乐不仅仅是音符而已。
“音乐有自己的呼吸,它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而我们这些演奏者要做的,是让音乐在我们的世界,在这个维度里,焕发出生命来。你不觉得,这才是最让人心醉神迷的地方。”
贝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从前她拉小提琴只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已,可现在她忽然很好奇,好奇叶天泽口中那让人心醉神迷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