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泽的爸爸妈妈在国内,所以有记者去采访他们对贝果的看法。两位老人倒是直言不讳。
“天才都是结在时代上的果实,没有谁能说是他们孕育了天才,因为孕育天才是上帝和神的事情。像是sebastian,他是天才的指挥家。可我们身为他的父母都是音乐家出身,也绝不敢说是我们培养了他成为了一个音乐家。这样说太狂妄了,我们觉得做人还是需要怀着一颗谦卑的心。”
……
“这世上真正的爱都是不求回报的,即便付出会结出果实是自然的事情。可一开始就抱着必须结果才付出的心情,那绝对不是父母的爱,那是商人的爱。所以我们从小都没有给sebastian提过任何要求,我们只希望他成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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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功,绝对不是父母的成功。我为sebastian感到骄傲和快乐,但是我知道那是他自己争取的人生,我们做父母的,只是尽责任养育他长大。至于果实是甜美的还是涩口的,那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事情。”
……
“贝果是个非常好的孩子,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她生性单纯,有着艺术家的敏感。我们觉得她真的是一个秉性很好、积极乐观的女孩子。因为即便是在那样缺少关爱的童年、被压榨价值的童年之下,她还是成长为了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多难得啊。”
……
“哦,我们当然看了那个采访。”
……
“想法?听说他们也要去看贝果和sebastian在卡纳基音乐厅的音乐会。我们希望他们的人性里若还有一丝一毫的善意,就不要再做这种让双方都尴尬的事情了。”
……
看完叶天泽父母的采访,贝果真的是不得不感叹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也没有骂人,但是总觉得句句话都是在骂人,而且条理分明、含沙射影!
贝果原来还觉得叶天泽的爸爸妈妈那么好相处生出叶天泽这样的儿子挺离奇的,现在却觉得他们果然是一家人啊。
“他们真的会去音乐会吗?我的爸爸妈妈……”贝果不高兴地嘟囔道:“我不是很想他们去看……”
“我会让保安拦住他们的。”
“那他们要是买了票呢?”
“他们就是买了音乐厅,我也有办法不让他们进去。”
贝果这才放心了些,过了一会软又问:“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很绝情?”
叶天泽无所谓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有的时候,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够坚决的人,是很难过好这一生的。”
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够坚决……
“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这样做对吗?你说,我以后会后悔吗?”
“很多事难以评判对错,我们只能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态生活,如果你觉得有些内疚或者矛盾那也没有办法,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充满了遗憾的,带着矛盾生活下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悔恨,那也是你需要承受的代价,现在就不需要想那么远的事情了。”
贝果忍不住笑出来,讽刺着叶天泽说:“你跟你爸妈一样,说起道理来都一套一套的,都不肯好好说人话。”
“那又怎么样?”叶天泽一脸自信地说:“你还不是爱我爱得不得了。”
贝果笑得甜甜的,毫不犹豫地说:“对啊,我爱你爱得不得了,我全世界最最最爱你,天下第一爱!”
贝果的父母最后还是没有去音乐会,兴许是这一轮的营销叶天泽这边先抓住了主动权,把贝果塑造成了一个被父母揠苗助长、饱受童年摧残的天才形象,所以网友们纷纷表达了对贝果的同情,谴责了她父母继续消费她的行为。
贝果的爸爸妈妈兴许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们出国之前,辗转联系了贝果,说是想要见她一面,叶天泽这一回没有告诉贝果,直接替她回绝了。
虽然人生充满了矛盾,但是能少受一点选择的煎熬,也不是坏事。
从那以后,贝果与爸爸妈妈几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两个人,但是也难以再在她心上掀起波澜。她也觉得自己兴许感情太过于淡薄,但她放弃了贝婧殊那个名字,选择成为贝果,便是想要一次重生。
就像是叶天泽说得那样,如果她的良心需要戴上枷锁,那么这也算是她获得自由的代价吧。
贝果跟叶天泽的乐团一起抵达了美国。
卡耐基音乐厅是世界上最著名、历史最悠久的音乐厅之一,几乎所有最伟大的古典音乐家都在这里演奏过。
创造音乐,创造历史。
可以说,许多音乐家把在卡耐基音乐厅一演作为毕生的努力目标。
贝果之前在欧洲巡演过,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踏上卡耐基音乐厅的舞台,她真的很紧张。
礼服做完最后的修改送过来,贝果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礼服,大大的裙摆,水蓝色上有白色的泼墨,就像是漂浮着冰山的北冰洋。
这件衣服的气质,倒是跟西贝柳斯冷冽的北欧风情有些切合。
贝果有些紧张地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
明明不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可是她却比小时候还要紧张。小时候根本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怯场,人真的是年纪越大越怂。
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是房东奶奶带着damon出现了。
“奶奶!”
贝果拎着裙子惊喜地走过去。
房东奶奶戳了戳自己的孙子,damon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那一大捧花递给了贝果。
“祝你首演成功……”damon看着贝果的脸,忍不住有些脸红,轻咳一声道:“你今天很美。”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