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当你去好奇一个人在做什么的时候,也就证明你在想他。
想知道他在干嘛。
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
甚至两个小时。
手机始终是安静的,除了中途某个app发给她的短信提醒。
林琅将手机锁屏,折叠床放下,然后抖开从家里拿来的薄毯。
就这样在这张窄小的床上度过漫长且寒冷的一夜。
还是低估了北城冬日的夜晚,应该拿一床厚点的被子。
原本以为第二天醒来最起码会头晕脑热,毕竟被冻了一晚上。
但睁开眼,手脚都是暖的。
那张单薄的毛毯上,此时搭了一件黑色大衣,男款。
她好奇起身,拿起那件外套,在闻到上面熟悉的沉香气息时,稍微愣了愣。
病床已经空了,估计是老师被护士带去做了检查。
林琅环顾一圈四周,什么都没瞧见。
等她从病房离开,拿出手机拨通裴清术的号码,走廊另一端,某个诊室内传出系统自带的铃声。
一前一后的两道声音,分别从前方和手机里传出。
轻散男声,带着温和笑意:“醒了?”
林琅抬眸,正好看见他推开了门出来。
那么冷的天气,他身上只穿了件线衫。
他放下手机,朝她走过来,抬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了。”
手却没有离开,而是微微曲起,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林琅眨了眨眼,抬手去摸被他弹过的地方。
“疼啊?”他瞧见她的动作,挑唇。
“有点。”她说。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
她抱着他的衣服,将外套递还给他:“你的?”
他伸手接过:“嗯,看到你身上就盖了一张那么薄的毛毯,就脱下来给你搭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脸上的笑容微微停滞,很快就恢复那股风轻云淡来:“昨天来过医院,正好看到。”
联想到他一夜没有回复的消息,林琅顿时明了:“看到我和徐初阳了?”
他微抬下颚,唇边笑意逐渐消散。
林琅其实从刚才就发现,他虽然在笑,但眼底却是空白的,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住在这间病房的是我以前的高中老师,之前我带徐初阳去看望过她。这次老师病发,也是徐初阳帮忙办理的住院,但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是昨天过来之后才看到他也在。”
林琅解释完之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和你道歉。”
她是体验过的,知道这种近乎背叛的感觉有多恶心。
所以她不可能去成为这个始作俑者。
她的确不够勇敢,可既然决定接受另外一个人的爱。
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去爱他。
不然,她和从前的徐初阳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师去做检查了,待会等她回来了,我让她见见你。”
他听完她的解释,逐渐低下头来:“你这是在哄我?”
她这句话的作用,完全取决于他的情绪,所以:“你刚才是在闹别扭?”
他摇头,坦诚说出:“我在生气。”
和闹别扭无关,他早就过了闹别扭的年纪,并且他被迫早熟的人生中也没有闹别扭的机会。
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无疑是陌生的。
“气我和徐初阳?”
他语气无奈:“气我自己。”
他气他自己被养成这样一副性子来,时刻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