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菱本能地用手扫开,还没消停多久,那种触感又来了。
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竟然是放大的兔子脑袋。
见涂菱醒了, 兔子鸡贼地迅速蹦开, 装作无事发生。
“兔子……”涂菱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用哪儿碰我了?”
兔子把头偏向一边故意不看她, 傲娇气质显露无疑。
“咋了这是?”涂菱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混沌一片。
兔子一听这话, 猛地又跳到涂菱的身边,抬起爪子,指了指窗外, 又“啪”一声拍到她的额头上,试图令她清醒。
“……”被兔爪击打之后的涂菱脑子也突然清明起来。
她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混合着若君来的茶香,如同被电击一样, 一下子从床上窜起来。
“我的妈……”
想起来了,她昨天喝得烂醉,是被洛云霄背回来的。
而且师父还提前回来看见她醉醺醺的模样,是他提着自己回到的卧室。
……完了完了完了。
“你去玩吧,我要去负荆请罪了。”
此刻涂菱顾不得许多, 打发了兔子之后从窗口跳出去,在井边快速洗簌完毕,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与头发,快步走向前厅。
此刻已是午后,阳光灿烂而猛烈。
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下来,正好照到宁仇的身上。
他今日披散着长发,穿着宽松的灰色宽袖大袍,茶气氤氲中,托腮看竹简的模样好看得就像一副画。
可涂菱深深明白,这只是迷惑人的假象,她的师父,严厉得要命。
涂菱轻轻走进去,走到距离他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
她低下头,“徒儿向师父认错。”
不管如何,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说起来有些丢脸,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女性,在这书中的虚拟人物面前竟然怂成这样。
--就连对面父母的时候她都没这样乖巧过,作孽。
宁仇放下竹简,面无表情,“哪儿错了?”
涂菱小声回答:“不该喝得人事不省。”
“你心里倒是清楚得很。”宁仇语气冷冷的,“你是不是觉得在无涯宗喝酒,哪怕喝醉了也没关系?”
涂菱轻轻点了点头。---
宁仇冷哼一声,“你明知自己的体质特殊,明知云雾醉颇为醉人,你却还是喝了,这只能说明你并未重视此事。”
涂菱想辩驳自己并不是这样,却硬生生忍住了。
在宁仇面前辩解,只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宁仇继续道:“无涯宗安全,酒也是三师伯让你喝的,此事不应该都怪你,是不是?”
涂菱挣扎一瞬,诚实地点了点头,事实如此。
“据我所知,你三师伯让你随意,并未让你把整杯都喝完。”
涂菱:……
竟无言以对。
“他让你随意,你却逞强将整杯酒喝光,这便是不自量力。醉酒了在无涯宗安全,若是在外头呢?那你此刻应当成为别人的猎物了。”宁仇看着涂菱,“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该罚。”涂菱抿了抿嘴,“这次都是徒儿的错,请师父责罚。”
其实宁仇说得也没错,她要是不装x,只喝一口的话,也不至于醉到如此地步。
明知道自家师父严厉得要命,她还这样掉以轻心,受罚也是自作自受。
“去瀑布下打坐三日思过。”宁仇说完又淡淡补充,“不许用灵力护体。”
涂菱乖乖道:“是,师父,我这就去。”
她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级别的惩罚了,这很明显就是要她长记性的。
涂菱的身影离开之后,宁仇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有个徒弟诸事都要操心,麻烦极了,他确认自己再也不想要第二个。
……
涂菱来到瀑布前,发现兔子也摸摸索索地跟了过来。
它应该是偷听到了宁仇的话,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涂菱,大眼睛里还含着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