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凰天将点心囫囵吞下,喝了口茶,笑嘻嘻道:“我四处去探探口风哈!”
说着,一溜烟没影儿了。
南宫小姐摇头失笑,气质温婉,“有时候真羡慕她。”
高兴时放声笑,难过时放声哭,这样的人生她永远体会不到,她心中有淡淡的失落,风子兮见了少不了安慰几句,并挑些轻松的话题谈论,气氛才稍稍缓和了。
弋凰天混迹一楼人潮中,磕着瓜子听八卦,时不时插几句嘴。
很多人对水落阁拍卖兵符的真假抱有怀疑态度,他们有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乐城,都未听说过乐城有前朝隐匿的军队。
“一百万起价,请出价!”
“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
“五百万……”
拍卖开始了,各方争得面红耳赤,水落阁内硝烟渐起。
弋凰天屏住呼吸,看着拍卖价格一路攀升,惊诧地张大嘴巴。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些人的钱都是打水冲来的吗?
就在此时,不知谁高喊一声‘一千万两黄金’,阁内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投到三楼角落处,帷幔遮挡,看不清土豪真容,但不妨碍众人顶礼膜拜。
弋凰天悄悄溜达至三楼,想会会此人。
她不信真的会有人傻乎乎的花一千万两黄金买一块破玉佩,此人此举必有深意。
一直暗中观察各方动静的风子兮也注意到弋凰天的动作,十分担忧她贸然心动会有危险,但顾及南宫小姐在一旁,怕南宫小姐有所怀疑,他只能面色不改地忍受心中煎熬,暗暗祈祷。
“姑娘既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
弋凰天刚靠近就被发现了,帷幔后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
弋凰天也不矫情,直接掀开帘子进去,一个身穿白衣、头戴面具的男子映入她眼帘。
男子大约二十岁,端着茶杯的手,骨节修长,皮肤白皙;虽看不清长相,但浑身萦绕着温雅气质,可知此人身份非凡。其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嘶哑的嗓音,不像刻意伪装,也并非天生如此,许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弋凰天不把自己当客人,轻车熟路地自己倒茶、自己吃点心,她有大把耐心等男子先开口。
果不其然,男子等不及先开口。
“姑娘乃侯门千金,没想到行为举止有江湖儿女的洒脱。”
显然他是有备而来,连她的身份都查得清楚,对此,她并不诧异。他设此局是冲着她来的。
她猜测的不错,拍卖兵符又高价拍得,都是男子自导自演的戏,目的是引蛇出洞。
“既然你此行目的在我,我也不扭捏,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你问题太多该如何回答呢?”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太过邪魅,使她差点恍了神。
“跟我去个地方,我会告诉你答案。”
话音刚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强行掳去,时刻关注这边动静的风子兮连忙破窗追出去。
男子轻功很好,捉着她,像捉着小鸡,飞在夜空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弋凰天这才没有反抗。风子兮被迫停下,置身于树林中,就像在迷宫里,他转了半天都没找到出路。
糟糕了,师妹不会出事吧!这是他最担心的。
而这厢,男子将弋凰天带到寒山寺下。望着长长地阶梯,她问道:“带我来这儿干嘛?你的老窝在这儿呀?”
寒山寺并非一座普通寺庙,此乃南宫家建造的,里面大有文章。
男子目光深邃悠远,沉默不言,只往寒山寺走去,她心中翻涌着怪异气息,此人的背影看着这般萧瑟悲凉,他内心一定藏着不堪的过去吧!
她跟着他一步步走,走至半山腰时,他突然拐至另一条小路,两旁长满杂草,走在路上,她脚上沾了稀泥,鞋子也陷入泥潭中,每走一步都很费劲。
她不记得自己埋头走了多久,前方的他突然停下来,她一头撞上他,疼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
“看来咱们要先甩掉尾巴。”
她一回头,沙沙作响的树叶乍停,这些蠢货,提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只见男子从她头顶飞过,唰唰唰,心停,风止,横尸遍野。
“走吧!”
他动作干净、行云流水,让她吃惊得嘴里可以塞下鸡蛋,然后她怔怔地紧跟他骤然加快的步伐。
绕着山腰走了很久,他们来到一个山谷里,山谷幽深,抬头看不见天。山谷广袤无垠,放眼望去一片青油油的草地,草长得很高,淹没她的腰。
她顿时傻眼了,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