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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2 / 2)

鲍正威在通话器里咳了一声:“大约是南6号至南8号这几个看台方向,靠近主席台。”

严小刀闻言霍地起身,身旁几名小弟迅速跟上,几人神情严峻地四处张望,顺着贝嘉鸿的视线方向寻觅。

贝嘉鸿奔跑的脚步迟疑而沉重,分明不停地看向这个方向,面带求助的无奈。

严小刀在通话器里轻声汇报:“南8号看台第12排,我们下方不远,局座您放大观察,我觉着那个戴宽沿圆帽和墨镜的人是卢易伦。”

鲍正威从监控中迅速确认:“就是卢易伦,他在不停地看卢易伦。”

所有人都略微失望,他们的线索来源就是卢易伦与贝嘉鸿私下约会的只言片语,并没有实据。卢易伦出现了,那位古少爷却一直神隐没有露面,球场高级包厢和各个休息室更衣室都有警方布控,都没发现目标踪影……难道古耀庭此时就悠哉闲哉地坐在家里等着收赃钱吗?

“那人不会根本就没来吧?”杨喜峰扛大旗都扛累了,开始偷懒坐下擦汗喘气。

“诶我操!……守住啊!!”宽子猛地站起来,喃喃地抱头。

就在上半场快要结束时候,国家队在一次角球防守中混乱失位,后卫漏人,客队竟然进球了!

球场里“嗡”地发出轰然一声,随即是沮丧的绵长的叹息……

薛谦在通话器里悠然提醒:“终于开始了。”

传闻中的赌局比分是0:3负,戏份终于开始上演。

贝嘉鸿低垂着头仿佛心不在焉,混入队友中间走过通道,这是短暂的中场喘息时间。

球场内原本高昂的士气在默然之间消了一半,尽管许多球迷仍然心怀渺茫希望,坚信这场球能够反败为胜,面对让球迷们心痛痴缠的老对手南韩队,主场一定不能输啊。

主教练在中场休息时间内重新布置重点位置战术,声嘶力竭地给队员鼓劲儿。

贝嘉鸿在更衣室后排角落里坐着,神情木然呆滞,教练的嘶喊对他如同耳畔的幻听,大毛巾下面的手机突然振动……

他瞥一眼那号码,立刻摁掉。

手机再次疯狂振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贝嘉鸿用大毛巾狠狠搓汗,活像要搓掉一层皮,把脸搓出血。他借着毛巾罩头的机会,忍无可忍地悄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清晰:“还需要两个球。”

贝嘉鸿在通话中沉默不语。

古耀庭哄道:“宝贝儿,我盯着你呢,听话。”

贝嘉鸿:“……”

古耀庭威胁道:“不听话,哥就带你回燕城。你看起来,还是喜欢燕城这里有声有色有人宠你陪你的生活?”

贝嘉鸿:“……你下流无耻。”

透过大毛巾的隔音效果,他头顶前方主教练的方向爆出一声惊雷。主教练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老子在这儿布置战术有人在下边打电话!操他妈的你们下半场还想不想踢了?!”

贝嘉鸿“啪”地挂断手机,面色惨白,流下的都是冷汗。

……

鲍正威在频道里突然开口:“贝嘉鸿在更衣室里偷接电话,应当是有人刚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通话声场里所有人脱口而出:“是古耀庭在给他打电话?!”

严小刀发觉凌先生好久没有吭声了。

刚才恨不得七八人一起在频道里抢话,他听觉灵敏,这时没分辨出凌河的声音。凌河人呢?

主教练骂完人,又歇斯底里地喊了几句空洞口号。待球员们转过身准备上场时,教练面色蜡黄神情已濒临绝望。所有人似乎都有预感,这场球将要按照赛前传闻的比分程序走下去了,这其实就是一场“淘汰赛”。

贝嘉鸿列队时习惯性地落在队尾,不愿被旁人围观注视。周围人影憧憧,他仿佛就由着惯性被人推挤着、逼迫着往前走,除了两腿在动,整个人上半身和意识都里是呆若木鸡状态。这条通往球场的通道在他的意识里漆黑而寒冷,已经好多年了,他每一次踏上这条通道,都像是爬到冰河炼狱里滚一遭,那滋味难受而恐惧。

身后突然有人扯住他的手肘,将他从行尸走肉的步态中扯醒!

贝嘉鸿一回头,眼角余光闪过飘飞的马尾发梢。他猝不及防就被拽进走廊拐角的杂货间!

黑暗逼仄的小杂货间里硬塞进两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一下子就陷入几乎头顶头胸贴胸的局促状态,尽管双方都不太情愿这样的身体接触——本来也不熟么。

眼前人容貌和气场都是咄咄逼人,浅绿色双眸拥有能够攫取周围意识的强大吸引力,让贝嘉鸿吃惊,对这样的仓促会面毫无预料。凌河凭借棒球帽沿遮脸,帽子后面垂下修长一束发辫。两人当然互相认识对方的脸,多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心理上都在刻意回避一切不体面、不开心的回忆。

凌河开门见山:“嘉鸿,那位庭爷现在在哪?”

贝嘉鸿木然摇头:“我不知道。”

凌河用手一指外面,厉声说:“警方的布控和眼线早已经将这里包围,外面就是天罗地网,今晚一定将人抓捕到案,你说出来,古耀庭到底藏在哪?!”

贝嘉鸿迟疑了半秒:“他肯定在球场附近盯着我,但是看台那么大,我真不知道他躲哪了!”

凌河点头信了这人,随即斩钉截铁道:“这场球你不准输掉,你下半场上去把比分扳回来!”

凌河就是在下命令,口吻不容置喙。一个逼他乌龙,另一个让他扳平,贝嘉鸿简直想要喷凌河一脸心头血!

贝嘉鸿睫毛还沾染着淋漓的汗水,没好气地喘息道:“扳回来?你忒么当韩国队是柿子队吗?!”

他本能意识上就不想见到凌河,他不愿接触任何知道他底细的人,这都是在揭开他已经凝成黑色血痂的旧创,再给他逼出一道一道新鲜的血。而他眼中的凌河,确实就像站在外围云端高高在上的位置,肆无忌惮地鄙夷着他,那种强烈的优越感剥离着他脸上最后一层尊严。

“比分因为你而落后,上半场那个单刀你为什么故意不进?你不扳回来谁扳得回来?”凌河一句话把贝嘉鸿堵得说不出话。

贝嘉鸿唇齿翳动,突然低吼:“妈的,我不按照他说得去做被砍死的人是我又不会是你!陷在这摊烂泥塘里满身污秽肮脏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他妈的没事儿人一样你有什么资格指摘我?”

“你想要永远陷在这摊烂泥塘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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