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古耀庭性情桀骜、心狠手黑且能量巨大,在被圈养的同时也在不断兴风作浪,用自身能量反噬这个圈子。这人就是现世版的沙俄妖僧拉斯普庭,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玩弄周围的人,公然昭彰地羞辱这个肉欲横流的上流社会,让那些贵妇贵人们跪舔他雄壮身躯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暴露出光鲜衣裙下最不堪的内幕。
严小刀忍无可忍问出最后一个疑问:“陆昊诚警官也是你下令让郭兆斌动手杀害?”
古耀庭双手一摊,痛快大方地承认了:“我也没办法。我跟陆警官无冤无仇,他冒冒失失闯进来,他看见了赵家一对大鬼和老鬼见不得人的嘴脸!当时玩儿得正爽,全被陆警官瞅见,他就只能被灭口么!”
“好,我都清楚了。”严小刀点点头,“庭爷,我没有什么再需要打听的,警方已经重重包围,你走出去缴械投降吧。”
古耀庭一笑:“我投降?”
严小刀回敬对方一个不齿的冷笑:“你投不投降也没区别,面对法律制裁你是死罪无疑。”
古耀庭身后几名歹徒唧唧索索地又想要举起武器,严小刀不屑道:“后面那几位不要试图负隅顽抗,脑子放清醒些。死罪只是庭爷自己的份,你们假若跟我动手伤了我,死罪可就人人有份了!总之今天都跑不出去,何必为别人赴死陪葬,自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好吗?”
那些人听了严小刀的话,也明白眼前形势,谁想替这号亡命徒陪葬?
古耀庭这时从沙发上站起来,赤手空拳撕开自己的衬衫和背心,将上身剥了个干净,露出雄伟健壮的胸膛!
这人确实天就了一副充满阳刚力道的身躯,若是放在古代,定然也是身高九尺雄浑伟岸的一员天将。可惜生在现世,没有选择阳关正道,将身躯和灵魂都出卖给魔鬼,自己选择与恶魔同流合污,当真无药可救。
这就是一对一的最终对决,属于严小刀与古耀庭的私仇恩怨。
他是为陆警官,也是为凌河,为了许多人而战。
前路上奸佞太多,黑暗的泥沼里挖出一个是一个,定然连根铲除。
两人打斗中疯狂掠过的身形,在虹膜上留下白光和黑影,你死我活的关头拼出无可比拟的气势,身躯上不断现出血痕!其余人全部被这样凶狠的气场所吓退,个个退开至围墙四边,都不敢乱动插手,只等着看最终鹿死谁手。
古耀庭手持一根很粗的铁钎子,击打的力道生猛骇人,严小刀上臂外侧被打出血道子。
沙发被两人同时发力翻倒,在空中翻腾了一圈重重砸在地上,暴露出沙发后面藏的简易炸弹。
那些烧瓶里却不是普通燃料,而是用许多根香烟点燃了闷起来,制作出的高纯度尼古丁“炸弹”!庭爷果然有所准备,原本想要下黑手暗算凌河。
古耀庭脑后的马尾辫被严小刀一掌劈散,头发登时散乱开来,让面目更加狂怒狰狞。
严小刀脖颈和肩膀也迸出血迹,黑色背心和裤子外侧有几处撕裂。
他突然发力砸上古耀庭的肩膀,顺势踹上对方胸膛。
古耀庭的胸膛健壮结实,在这样的拳打脚踢之下竟都没有丝毫损伤,稍微退后几步就冲上来再战。严小刀并未恋战纠缠,早就瞄准了位置,就在对方踉跄的瞬间踩着肩膀跃上天花板!
这个位置,恰好就是刚才他爬进来的烟囱通道口。
他的手摸到藏在烟囱口的武器,再次从屋顶跳下时,手里现出一道锋利卓绝的寒光,让他的对手猝不及防!
这就是凌河前几天交还给他的那柄宽口战刀。
剑影刀锋映射出一点耀目的阳光,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严小刀持刃而上,在血光中一掌劈下……
宽口战刀的白光闪过瞳膜,势大力沉无法抵御。
一道鲜血喷射出来,溅破了蛛网,溅上天花板和周围墙壁,溅到所有大鬼小鬼的脸上,也让严小刀的前额和胸口沾了血。
他没有砍向要害,只用一刀劈了对手的右手半个手掌。
厂房反锁的大门最终从外面被撞开,警方突击队员冲进房间,将所有人缴械。
突击队员一拥而上,将受伤失血的古耀庭牢牢压住,当场擒获了这个罪魁。古耀庭被数人摁在地上还在桀骜不逊地挣扎,气势凶悍,上身赤裸的肌肉纠结着,力大无穷……
其余小喽啰迅速丢下武器蹲到墙角投降,一丝负隅顽抗的心思和战斗力都没有,谁反抗谁找死。
严小刀将战刀丢在地上,双手垂下,仰天阖眼,对冲进来的薛谦说:“薛队长,我也自首。”
薛谦走过来,一把将严小刀拖至墙边,拖离混乱的抓捕现场,以免误伤。
严小刀脸色苍白带汗,神情恍惚,身上很多血,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薛谦迅速把严小刀双手铐到背后,以眼神指挥两名队员:“把这人送救护车上治伤,别让他跑了,也别再受伤了。”
……
好几辆救护车在现场待命。
严小刀靠在其中一辆车内,由医护人员检查和止血包扎。他身上的糟污大部分是古耀庭喷出的血迹,自己只受了些皮肉外伤。
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街面被直射的光线蒸出一片热气腾腾的白色,更让他眩晕模糊。
他仿佛刚刚从另一个残酷世界中逃亡出来。从身到心都历经了一场煎熬,脑子停摆,不愿再去回想他看到和听说的任何事情。
远处一个熟悉身影向他走过来,脚步急匆匆地,转瞬就找到他乘坐的这辆救护车,跃着冲进车厢。
跟严小刀先前计算的半小时时间分毫不差,凌河就在他预料的时间点找过来,摸到他的身边。
凌河表情凝重,后脖子上还挂着一大块青紫,担心焦虑地瞅着他全身上下的血色。
凌河弯腰半跪在救护车后车厢内,姿势像一头匍匐的大猫,抚摸他的脸,望着他:“古耀庭跟你说了什么?”
严小刀无言相对。
凌河甚至根本不关心被抬上隔壁救护车的那位庭爷现在是死是活,失血已达到几百几千毫升,那些都已与他无关,他急迫地盯着小刀就想要打听一件事:“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我妈妈究竟怎么死的?”
手串窃听器没有了,凌河眼神近乎抓狂地想听一句真相实话。
严小刀的眼重新聚焦,轻声道:“你母亲是因遗传病去世,不治之症,不能救了。”
两人都陷入难捱的沙哑和哽咽,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