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馨一直到苏禾刚上高中,苏明升染上赌博的恶习后,彻底被毁灭。苏明升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对家庭不管不顾,整日沉迷于赌博带来的快感中,不仅把家底输光了,还跑到外面去借高利贷。脾气也变得特别差,每次回家就是要拿钱,喝醉酒之后不是摔东西就是打人。
人人都期盼家和万事兴,但无奈现实却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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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许沐接到一个越洋视频电话,是她在国外的邻居,糖糖的新主人。
回国快两个月了,当初把糖糖送给他们时,她哄着糖糖说自己要出去办事,让它乖乖地等自己回来。她俩在一块久了,糖糖似乎也能听得懂她的话,在她拉着行李箱走的时候乖乖的蹲在院里没跟着跑出来,就这么端坐着看她离开,等她回家。
许沐走出去很远,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湿润。她一直以为自己会陪着它一直到生命的尽头,事实上领养的时候确实是抱着这种决心,未曾想自己也会因为现实而当了那个抛弃它的人。
最初回国后的那段时间,为了让糖糖放心,她会固定时间和邻居视频,糖糖就在电脑那头盯着屏幕里的她,偶尔叫两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视频的次数越来越少,糖糖似乎也感应出来,许沐不会再回来了,自此就开始变得病殃殃,整天不吃饭,前段时间生了场病,也不肯吃药,兽医说要再这样下去,它真的要不行了。
邻居不忍,于是打电话把糖糖的情况告诉了许沐,希望她能回来一趟。
许沐心疼得不行,挂了电话后二话不说当下就订了机票,第二天就飞了过去,那干脆利落劲,就连苏禾看了也忍不住唏嘘,送她去机场时还忍不住酸了她一句,说是不是现在那只叫糖糖的大金毛已经重要过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了。
许沐难得严肃了一次,认真地看着她说:“不夸张的说,糖糖它,就是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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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呆了半个月,最后回来时,许沐到底还是把糖糖给带在了身边。
刚回去看到了无生气的小家伙时,许沐的心像被人闷闷打了一拳,愧疚痛苦各种情绪一下涌上心头,喉咙梗塞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带它去看兽医,每天陪在它身边,给它喂药,陪它说话,渐渐的,小家伙身体就好了,恢复成过去活泼好动的样子,整天围着许沐转。
像是怕她会再次丢下自己,小家伙只要一看不到她,就会发疯似的在屋子里乱跑大叫。有一次她出门买东西,路上耽搁久了,一进门就被糖糖扑倒在地,它趴在她身上,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亲眼所见,并非夸大其词。
坐飞机之前,糖糖乖乖呆在她身边,被送去托运时也不吵,仿佛知道它是要跟着她去到他们的另一个家。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糖糖倒是一点不适应的样子都没有,从行李托运处出来,就跟在许沐身边慢悠悠地走,偶尔会停下来往四周张望几眼,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跟人的表情出奇一致。
等到了小区门口,苏禾打来电话。她停下脚步,松开行李箱掏出手机接听,糖糖乖乖的蹲在她旁边等着。
正在这时,旁边的停车场里开出来一辆银白色的奥迪,许沐无意间瞥了两眼,莫名感觉有点眼熟,但那车很快开远,消失在长长的车流中,她便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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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许沐接到景阳公司hr的电话,通知她第二天早上九点去面试。
景阳是b市最有名的一家建筑公司,里面不仅人才济济,接的项目都是非常有名的,像目前许沐住的这个小区,就是景阳设计和注资建造的。
面试的人很多,一个几十平米的房间里站满了穿着西装和工作装的年轻人,手上拿着简历在认真看,偶尔跟旁边的人低声交头接耳两句,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许沐大概扫了一眼,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立刻凑了过来,热情的跟她攀谈。
女生名叫李惜萱,刚大学毕业半年,前期在另外一家公司做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辞了职,于是想来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进景阳工作。
李惜萱这人很自来熟,话也多,介绍完自己,就开始噼里啪啦问许沐,姓名啊,是不是刚大学毕业啊,是哪里毕业的各种问题,有着想交朋友的意思,但更多的,似乎是想了解了解同是竞争对手的许沐到底有何背景和实力。
每个行业都是如此,并不缺少人才。找工作时能通过第一步简历的筛选那是运气,能通过面试那是最基本的能力,后期在公司里能干到什么地步,那才是硬实力、真本事。
许沐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心思,淡淡一笑,简洁回了她一句:“不是毕业生。”便不再说话,脸上表情清冷,透着一股疏离。
李惜萱讪讪一笑,也不再问了,低头翻着自己的简历,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准备着等会进去面试要说的措辞。
一直到助理进来叫号,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李惜萱再转头一看,许沐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不慌不忙地看着手里的书,她瞄了一眼,没看到书的封面,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和图案,像是建筑类的书。
终于到了许沐。
她收起东西起身往外走,经过李惜萱的身边时,看到对方友好的朝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笑了下,开门出去。
门一合上,女生的脸色就变了,不屑地‘嘁’了声,嘴里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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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许沐就接到电话,说她通过了景阳的面试,明天早上八点记得准时来上班。
她应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电话那头的男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到过。
晚上九点,许沐先收拾东西给糖糖洗了个澡,帮它吹干了毛发,确定不会着凉感冒,才准备去阳台收衣服打算洗头洗澡。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裙子不见了。她借着自家阳台的光亮往四周瞧了瞧,最后在隔壁阳台的地上看到了,只不过……她好像爬不过去啊。
一寻思,她索性披了件长羽绒服,开门,走到对面,抬手按响了门铃。
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还没人来开门。
难道没人?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许沐搬到这也有一段时间了,除去过年在苏禾家和后来去国外看糖糖的半个多月,她住在这也有快两个星期了,但对于这唯一一家邻居,却是到现在都没见过,对方是男是女,是一大家子还是单身一人,都不知道。
她刚想放弃转身回自己家,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许沐抬起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的衣服被吹到你家阳台了,能让我进去捡一下吗?
后面的话在看清屋里的人后,被硬生生憋回肚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