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容边说边关了灯,又很快打开,试探着让一让的反应,可这只傻狗就只会静静地看着她。
丛容思索了一下,“那我关灯喽,节能环保。明天见。”
当天晚上丛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在某个新闻报道中看到镜头里的人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温少卿的表哥那么眼熟,镜头里的那个人不就是他吗?!
这么年轻就在这个位置上,背景自然是不用说了,那作为他表弟的温少卿呢?也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温少卿一点都不了解,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医生,其他的一无所知,这个认识让丛容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她打开微信,点开温少卿刚才发过来的那条语音,熟悉的声音很快响起。声音低沉干净,一开口便带了三分笑意,像他的人一样,听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隔离而郁闷。
她一连听了几遍,回神之后才想起来去翻他的朋友圈。他几乎不怎么发朋友圈,多半都是跟让一让有关,她的手指不断往下滑,然后猛然停住。
那是他的第一条朋友圈,时间是几年前,短短的四个字,配了张图。
非不思她,不是不思念她。
那张图上是个模糊的身影,勉勉强强能看出是个女孩子,像是偷拍的。
非不思她,温少卿的微信名是非布司他,很奇怪的名字,像是药名,为此丛容问过钟祯。钟祯告诉她,确实是药名,治疗具有痛风症状的高尿酸血症。她当时也没多想,觉得医生起个药名的微信名也正常。
现在看来,是别有深意吧。她想起钟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照片上的女孩子就是那个人吧?
丛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好了。
离圣诞节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温度一直在降。丛容每天早上出门前去喂一下让一让,晚上下班后带他出去溜一圈,偶尔发微信问温少卿几个问题,时常担心他会不会真的被感染了。日子过得也快,快到丛容以为她又回到了没有温少卿的岁月里。
周五又是忙到脚打后脑勺,丛容忙了一天,说话说得口干舌燥,等她整理完资料再抬头的时候,律所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偌大的办公区只有她的办公室亮着灯,忽然有种苍凉寂寞席卷而来,疲惫也随之涌上心头。
丛容开车从车库出来,过门禁的时候打开窗户刷卡,被忽然窜进来的凉风呛得咳嗽起来,律所门口的保安探出头来,“丛律师,没事吧?”
丛容摆摆手,升起玻璃很快离开了。
大概夜里起了风,行人也比往常少了许多,她回到小区门口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看了一眼24h超市,实在没胃口,叹了口气直接下了停车场。
刚从电梯出来走了几步,对门忽然从里面打开门,温少卿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根热气腾腾的玉米棒,让一让也跟了出来,探着脑袋看她,嘴里也咬着根玉米。
温少卿笑着冲她摇了摇手里的玉米棒,“要吃吗?”
脆皮玉米的香甜很快冲进她的鼻间,刺激着她的味蕾,他就站在几步之外,穿着t恤、休闲裤,外面随意罩了件开衫,和之前每次见面时一样温和闲适,好像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她看到他忽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如释重负后的恼怒,没说什么,转过头径自往自家的方向走,拿出钥匙之后才叹了口气,转身,却垂着眼睛不去看他,“我把东西放下再过去。”
她从刚才就又冷又饿,对面那道门,一打开便是温暖的香气,和她家里冷冰冰的气息截然相反,引诱着她往那个方向走。没人知道刚才她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阻止自己往那个方向走的脚步,她本想拒绝,可实在没有打开门面对那股寂寞的勇气。
温少卿似乎看出她的不对劲,没说什么,举着玉米棒转身的同时交代让一让,“你在这里等她。”
让一让果然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蹲在走廊中间,心情很好地来回扫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