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依依不解,赵洵提议道:“眼看也快午时,依依姑娘若是方便的话,不如在下请你吃一顿饭,到时再细细说来。”
林依依对那段故事好奇,应允下来。
“正好,在下的马车在外面,依依姑娘请上车吧。”赵洵道。
林依依带着金铃和回雪,上了赵洵的马车。
马车在一家酒楼面前停下,林依依瞧了酒楼上方的四个字“云来酒楼”。
赵洵带着她进去,要了一处雅间。等坐下之后,他执起桌上的茶壶,给林依依倒了一杯。
林依依接过,没有着急喝下去,先递给回雪看了看。
回雪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得交给林依依。
赵洵将这情景收在眼底,微微一笑,“依依姑娘出门倒是小心。”
林依依道:“小心一些总归是没有坏事的。”都已经中过一次毒了,也该长些记性了。
“为何不能提起德阳郡主,世子现在可以说一下了?”
赵洵看向林依依身后的金铃和回雪二人,道:“此事干系重大,本世子只说给依依姑娘一个人听。”
林依依点头,让金铃和回雪两个先出去一下。
“这得从德阳郡主的身份说起了。”赵洵慢慢开口,道,“这位德阳郡主不单是林大将军之妻,她还有一层身份——临阳王的掌上明珠。依依姑娘若是去了解一下陛下继位之初的事儿,便知临阳王有意于皇位。”
“等等,这位临阳王又是哪位?”林依依道,她先前听萧朗逸说过,当今陛下继位之时,几位王叔正当壮年,在帝位传承间隙制造了一番混乱。
可是如今怎么又冒出一个临阳王来,听这关系,临阳王既然是林铄大将军的岳父,那辈分上就不是当今陛下的叔叔了。
当年有意于皇位的人中,萧朗逸可没说还有这位临阳王的事儿。
赵洵停顿下,解释临阳王的身份,“就关系来论的话,临阳王是先帝的亲叔叔,也是当今陛下的叔祖。”
林依依点头,道:“你继续说。”
赵洵道:“当时林大将军救驾身亡,其亲近的几个部下,便对德阳郡主分外照顾。临阳王便想借德阳郡主拉拢林大将军麾下三十万大军,好行起兵谋逆之事,不料事情败露,罪证被人公布与众。当时陛下虽然年幼,可是早已被先帝立为太子,乃是继位的不二人选。临阳王所为实属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于是在朝中重臣合议之下……”
赵洵顿了顿,慢慢说道:“临阳王被车裂而死,以儆效尤,其亲眷从属,亦被株连。当时情景可以称得上一句——碧血满地、白骨撑天。”
林依依心中骇然。
碧血满地,白骨撑天。
这看似简短的八个字,但背后藏着的是血淋淋的人命,少则上千,多则数以万计。
林依依不知为何,感觉心中一阵闷疼。明明听得是别人的故事,明明临阳王是伏诛而死,明明那与她毫无关系。
可是,她就是感觉到难受。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像喘不过气来一样,脸色也渐渐白了。
赵洵察觉到不对,停下来问她,“依依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依依强撑着道,“那德阳郡主呢,她怎么样了,你继续说。”
德阳郡主可是临阳王之女,这么近的关系,怎么可能不被牵扯到。
见林依依实在关心,赵洵只好道:“德阳郡主还是因林大将军留下的丹书铁券,才免去一死。从那之后,她便遁入空门之中,深居简出,不见世人。”
“说起来,我幼年时曾见过德阳郡主几次,是位极亲善温和的长辈,只可惜出了那样的事儿后,大家便不敢提起她了。”
林依依咬着唇道:“多谢世子将此事告知。”
她此刻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已经不想留在这用饭了,“我身子有些不适,这饭就不必吃了,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往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整个人就眼前一黑,软软得倒了下去。
赵洵见状,连忙将她给接在自己怀里,他摇着林依依的侧脸,焦急得唤道:“依依姑娘,依依姑娘!”
林依依并没有反应。
赵洵想起林依依刚才紧捂着自己心口,他顿了顿,手探过去,只觉得掌心下面的心跳快得让人心惊。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谢明叡站在外面,看到屋中的情景,一时间气血上涌,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不等赵洵回答,他便上前,一拳打在赵洵的脸上,将赵洵给打得往后仰了一下。
就算身子不稳,赵洵还是没有忘记护住怀里的林依依。
谢明叡见状更怒,从他怀里将人给夺了过来,这才注意到林依依脸色煞白,双目紧闭。
只当是赵洵为了得到林依依,将她诱之这酒楼当中,给她下了药物好在她昏迷之后予取予求。
谢明叡寒声问道:“解药呢?”
赵洵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明白谢明叡这么愤怒的原因,当即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想对依依姑娘不轨,是她自己突然晕倒,我心急之下查看情况,这才有所冒犯。”
谢明叡面色丝毫没有舒缓,若不是赵洵下毒的话,林依依这么一副情况就更加让人担忧了。
他当即抱起林依依,往外面走去,临走给赵洵扔下一句狠话。
“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