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app送的船,挺结实的,现在除了船上的大家被迫一直在玩跳舞机之外,暂时还没有翻船的迹象。
上面被鸟啄下面被鱼拱,货轮只能在夹缝中被迫一直向前开下去。
看着眼镜扑通一声掉落进江水中,苏梓临的神情顿时变得迷茫起来。
那可怜的眼镜坠落下去,被一只鱤鱼的脑袋拱了一下,弹起来,正好掉到另一只正在张嘴的鱤鱼嘴巴里面去,坚硬的尖牙嘎嘣一声,眼镜直接粉身碎骨。
“我”她抬头,用一种世界突然变得很陌生的表情回头看向陈访桐,“我看不清了,我看不清了”
陈访桐把眉头一蹙,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左眼多少度?”
“350。”
“右眼呢?”
“还、还是350。”
“我右眼四百多。”陈访桐说,“其实,只要你接受了这个世界稍微模糊一点,世界就会变得清晰回来。”
盯着她认真的脸看了一会儿,思考完这句话的逻辑问题,苏梓临张张嘴,“怎么回事,好像确实变清楚了。”
那只意外蹦跶上甲板的鱤鱼脑壳已经被敲砸德血肉模糊一片,乌雁一脚给它踢了下去。
“到这儿了!”沈未的声音从驾驶舱里面传出来,她正以蜘蛛侠的形态把自己固定在操作台上,“我们抢龙舟的地方!”
视野中,那片荒芜的小渔村出现在夜幕里。
这说明,货船已经彻底离开学校和大学城的区域,向着完全未知的江段一路狂飙。
“可是可是我这要怎么用弹弓啊?”抬起头,苏梓临一阵头晕目眩,满眼只有各种各样的黑色形状怪物在不断地变幻着姿势飞来撞去。
上面的是鸟,下面的是人,总之所有物体都在蹦迪一般上下左右乱窜。
“我想,跟乒乓球羽毛球一样,你打弹弓用的其实是动态视力,而非靠眼镜补足的静态视力,对吧。”转过头,陈访桐淡淡道。
苏梓临缓缓抬起手,凭和之前所有时刻一模一样的感觉射出一发,空气捏成的子弹直接击碎一只大山雀的脑壳。
“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等等,你会洗脑吗?!”
“姐,过了这片小渔村是什么地方啊?”沈未推门大声道。极其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当即顺着人群、鸟群,以及船底不断传来的撞击声,传到正在宰跳到甲板上的鱼的乌雁耳朵里。
她双手抬起砍刀,照着鱼脑袋猛力劈下,丰沛的紫黑色血液像泉眼般炸开。
“我哪里知道!”乌雁那同样洪亮的声音顺着这条路线传回来,“我又没往那边去过!”
果然如此。大学城南边看似是触手可及的周围领域,由于实在荒芜,明明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却完全没有人知道南边究竟是什么地方。就像长久地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上班上学永远只走一条路,一问小区的反方向是什么,头脑里一片空白。
很不幸的,大学城的南边就变成了这样的地方。现在却在丧尸鱼群的夹击下被迫往这个方向飚船。
“那抢龙舟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熟门熟路!”沈未问。
“你们以为你们那是第一次去,其实老娘我那也是第一次去啊,我怎么知道当时就能撞上你们!”
“哦哦!那就是缘分啊姐!”
“哈哈哈!”
“啊啊啊啊——!”在聊得有来有回的声音里,特别是在乌雁“哈哈哈!”完之后,乌富贵当即发出押韵的惨叫声。
“救命!救命啊师娘!!!”他后背朝甲板砰的一声倒下,而皮靴上则死死挂着一只硕大的鱤鱼,“它咬我!它咬我鞋!”
这只鱤鱼立起来捋一捋少说得有一米七,变成灰黑色的鳞片反射不出任何光泽。泛着灰白色的瞳孔奋力收缩,而那赫人的尖牙则上下咬合,牢牢扣进了乌富贵的靴子里面。
“咬到肉了?!”乌雁弯腰一把将他捞起。
乌富贵开始流出悲痛的泪水:“没、没咬到,但是鞋子咬穿卧槽!”
那鱤鱼再次将身一蹦,巨大的力量将他半个身子都拖到护栏的缝隙里面。一条腿已经垂到江上,一条腿却仍然留在甲板上。
“我不会劈叉啊!”乌富贵声嘶力竭,“我劈不了叉啊!!”
“把鞋脱了!”苏梓临回过头,把瞄准飞鸟的弹弓直接瞄准到那不断扭动的巨大肉块上,嗖的一声闷声作响,然而却对那条健壮到极点的鱤鱼没起到任何影
响。
现在要脱鞋,就只能让这条鱤鱼本身来干了。
陈访桐跑到乌雁旁边,做了个手势,然她把捞住乌富贵的左胳膊松开。乌雁会了意,便双手全力拖住他的右臂。陈访桐则捞住左臂。
一边一个,就地开拉!
“啊——!”乌富贵发出惊天惨叫。
“小瘪崽子别叫!”乌雁说,“拉!”
“——”于是乌富贵发出不知道能用哪个拟声词来形容的叫声,总之很惨就对了。
船身不断在被撞击,加上鱼本身向下拖拽的力量,绑得牢牢的靴子随着皮料的爆裂声,终于和那条健壮的鱤鱼一起栽进江里。
相对的,这力量当然会作用回三人的身上。陈访桐双手一撒,乌雁同样拼命站住脚跟,结果就只有乌富贵像个弹弓上的石头子一样,从甲板的最右边直接飞到最左边,还顺路撞翻了正在抱头鼠窜的老刘。
不过由于船上十分骚乱,所以并不能听清老刘数落乌富贵的声音。
[你们怎么样了?你们在往哪里开啊?所以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局域网里,尹赫连发七八条,大致都是这种意思。
为了方便学校的人理解,只能把答案归为一句话来解释现状:
[人都接到了!空中被鸟包围了,水里被鱼包围了!正在往前开虽然完全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地方!水里的是你之前钓上来的那条鱼x300!总之,我们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