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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2)

郑风林唉声叹气,说:“这案子一直没破,被领导念叨到现在,说是不知道他退休之前能不能破了。”

“我这边好像有线索,你想听么?”

郑风林的语气立刻变得很严肃,问道:“什么线索?”

“你还记得我刚刚让你查的那16个名单么?跟那些人也有关联。”宋暮雪抛了个话头,停顿了一下,想说“电话不安全见面再说”。

郑风林马上道:“停停停,你现在先别说,有事我们面谈,面谈可以么?”

宋暮雪便笑了一下,说:“正有此意。”

说话间瞥见门口有人过来,宋暮雪便对郑风林道:“不跟你聊了,我这边来活儿了,要去接待。回头谈。”

郑风林快得很,说了句“再见”就把电话挂了,比宋暮雪还快。

宋暮雪刚把电话收起来,那男人便走了进来,对宋暮雪说:“请问您是律师么?我想咨询个事儿。”

宋暮雪摆出职业化的笑容,说:“请问您想咨询什么呢?”

男人顿了顿,说:“我叫文泰,我儿子叫文哲,是个明星。”

说曹操,曹操到。宋暮雪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玩意儿了。

看见宋暮雪惊讶的神情,男人苦笑了一下,说:“律师您也知道我儿子吧?这还真是……有点丢脸呢。”

宋暮雪连忙道:“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您跟您儿子这么像。”

男人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惆怅又温柔,说:“是啊,从小就有人说他跟我像,他还问过我能不能跟他一块儿出道呢,你说他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老了还去混娱乐圈的?那不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么?”

宋暮雪看着文泰,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了很多很多的爱,连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那么模式化,带了些温存的暖意。

文泰停顿了一下,像是回过神似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宋暮雪摇了摇头,轻声问:“那么,您想咨询的是什么呢?”

文泰说:“文哲是怎么死的,您应该知道吧?他自己酒驾撞到了桥墩,还好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造成别的伤亡。他平常不是这种人,是绝对不会酒驾的,那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都想不通!”

看着文泰有些着急有些愤怒的样子,宋暮雪忍不住道:“节哀顺变。”

文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他不该这样的,我教了多少遍不能酒驾不能酒驾,他怎么就是不听呢?!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也许这是一个不能接受现实的父亲,说不定如同路仁义一般,也要状告媒体或者警方?

宋暮雪说:“发生事故谁也不想,您要节哀顺变,也许那天文哲先生心情不太好,媒体也只是正常报道而已。”

文泰非常诧异地抬头看宋暮雪,说:“您以为我要告媒体么?不不不,他们虽然夸大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文哲的确做错了,就是该骂。粉丝们太小心翼翼了,现在还在文哲微博底下留言,说天堂走好,还为他跟媒体打嘴仗。可文哲是个公众人物还做错事情了,就是该骂。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有几个跟合同有关的问题,想要咨询一下。”

宋暮雪一愣,随即有些羞赧。文泰虽然悲伤,但看待事情仍然站在社会伦理道德的立场上,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苛刻。可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的,这可以说是有一点儿卑劣了。

文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沓a4纸,递给宋暮雪,道:“文哲死后,我从他的遗物里搜出了这几份合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条款,加上合同要求的履约日子快到了,因此想来请教请教律师,这几份合同合法吗?还算数吗?如果算数的话,文哲已经死了,要赔付上面所说的这么多钱么?”

从未见过的合同?

宋暮雪接过合同,沉默地翻了翻,随即立刻动了一下,换了一个更加严肃的姿势。

如同文泰所说,这份合同的确不一般。

普通的合同基于利益关系而成,从时间或者作品上界定文哲的劳动义务,大多是电视剧、电影或者代言,为了防止违约,还要将责任和义务描述得格外详细。但这几份合同不一样,它只规定了一条,那就是文哲的某个时间段完全属于甲方,文哲要按照甲方的要求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的生效范围并没有明说,写着这些都在补充合同里。

不只是对义务描述奇怪,报酬和违约条例也同样奇怪。

一般的合同上会写明酬劳计算方式,违约金也只是象征性地标一下,不会高于预计造成损失的百分之三十。而这份合同不走寻常路,工作两个月,酬劳用黄金结算,单位是千克,违约金更是可怖,宋暮雪按照当前黄金的市价计算了一下,发现违约金竟然是酬劳的十五倍。

对于文哲这个咖位的男明星来说,这算得上是天价工资。而开出这样天价工资的,竟然不是任何一个大名鼎鼎的商业公司,而是个人。

能负担起这么多钱,合同却拟定地不太规矩,遮遮掩掩,仿佛里头大有文章。怪不得文泰自己拿不准,非得拿到事务所里来给律师过过眼了。

文哲为什么要签这份合同?落款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名又是谁?那两个月他做什么去了?拿到的钱又用到了何处?

“任何事情”,真的是任何事情么?

这四份合同都是近几年的,其中三份已经过期,不知道是已经履行还是失效了。而最新一份里规定的两个月时间近在眼前,马上就要开始了。

文泰见宋暮雪看完了,忙问道:“这合同具有法律效益吗?”

宋暮雪也被这样的合同吓了一跳,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种合同我没有见过,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文泰便显出些许的失望来,靠回了椅子上,说:“哦,好好,您研究研究。我想请问下,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得出结果呢?这种业务又是如何收费的呢?”

宋暮雪说:“我们事务所里有代拟合同的业务,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我还需要跟老板商量一下。至于工作时间……三天可以么?我需要查一下有没有类似的先例。”

文泰点了点头,说:“可以,我的名片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联系我。我只有一个儿子,他的身后事我怎么都要替他处理好。”

宋暮雪接过名片,说:“冒昧问一句,在前三年的合同所指定的时间段内,您清楚文哲先生的去向吗?”

文泰说:“我只知道他一年365天都在拍戏,拍什么、在哪里拍我都不知道。儿子大了,跟我见面没那么多。”

也就是说,那三份合同可能是履行了的……宋暮雪盯着合同上全定的月份,心想待会儿还得跟同事八卦一下,文哲每年停止活动的两个月,是不是跟这个对的上号。

宋暮雪又问:“等确定这份合同是否合法之后,您想要怎么做呢?”

文泰指着合同落款处的另一个签名说:“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对不对?我要问清楚他到底让我儿子做了些什么,再把他揍一顿。如果合同合法,我会赔钱;如果不合法,我会把他告上法庭。”

文泰停顿了一会儿,说:“这么多钱,这种语焉不详的合同……如果是真的,他一定对我儿子干了非常过分的事情,过分到我足以将他告上法庭,宋律师您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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