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哥儿,真是好大的本事!”
“可不是,”陈墙也暗暗点头,“我们在永安府待得都快看不到希望了,谁知道峰回路转来了个这么大的转折!”
当时,他们在永安府等都不耐烦都要去码头搬货了,永安府虽然落没了,但其他还正常在运转,去做个搬货工人,有个进项也比坐吃山空好。
没想到,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大群人,拿着银子哭着喊着要买他们的仿银炭。
一百多车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卖完了不说,还有人吵着嚷着要炭。
幸好,他们去年入冬到现在一直在攒炭,不说多了,几千车的炭还是有的。
“快快快,去召集人手,”陈氏族长陈平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来,撑着门板向族人安排,“把族里所有的牛车都征调过来,给官人们拉炭,要快,不能让桃源县的官人们等不耐烦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仿银炭的销路,陈烈酒已经帮他们打开了,剩下的事,他们这些族人可不能给他拖后腿。
“不够,族老。”陈墙听完陈平松的吩咐快速算了一下,族里只有二十多辆牛车,这还是在大家赚到钱后,不少人添置了牛才有的这么多。
这点牛车想要在几天内把一千车的炭拉出去,把牛累死也办不到啊。
“租,拿钱去租,”族老大手一挥,“把外村人的牛车全都租过来,不能耽误了大人们的时间。”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京里的大人们肯定也等着用炭呢,他们要做的就是时间要快,不能让京里的大人们等得不耐烦,厌恶了他们。
“哎,好。”得了族老们的吩咐,陈墙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去联系人租牛车去了。
索性,这一年,他们陈氏宗族跟外族人买木材,跟不少宗族的人都打好了关系。
这会儿一听陈氏宗族的炭大卖,要租他们的牛车,往后更是要大肆向他们族里买木材,这些外族族长哪里不应的道理,忙把族里的牛车全部安排了过去,还帮他们向其他族的族老联系牛车。
就这样,整个靡山县的牛车都被安排到了杏花村。
一百多辆牛车从靡山县各个村子向杏花村出发,全聚集在炭山脚下,等着拉炭向桃源县进发。
这么多牛车连绵不绝地拉了大半个的炭,可把靡山县到桃源县这一路的人们给惊呆了。
他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县城何时出过这等大事,一众好奇的人们纷纷打听发生了何事。
打听打听着,就打听到了陈氏宗族的炭山上。
去年陈氏宗族的人在县里卖炭,这事不少宗族都知道,不过因为他们卖的价格低廉且规模不大,看在他们也是宗族的份上,没有动手。
这会儿,见他们的炭大卖,不少大宗族都动了心思,可他们刚一动,陈氏宗族就放了话,全县收木材,不仅仅拘泥于以前合作的几下宗族,只要有木材的人家,想卖都可以联系他们。
前提是,不得打送炭队伍的主意,若是谁把这条财路断了,以后大家都没得挣。
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家族也不敢再动了,他们也有木材可以卖,况且他们也没用把握,有陈烈酒的本事,搭上桃源县的那群贵人们。
同时震惊的还有沉浸在许怀谦的生姜发了大财的杏花村村民们。
他们本以为从许怀谦的土地刨点生姜,或者去医馆买点姜种回来种,明年能像许怀谦一样发一笔大财就已经是件极好的事了。
没想到,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看到陈氏宗族的人每天连绵不绝地拉炭出去卖,那数都数不轻的牛车,让没有读过书的他们,算都算不过来这究竟是多少钱了。
不消说,今年的陈氏宗族又赚大发了,而且肯定比去年赚得多得多,一众村民又嫉妒起陈氏宗族来。
“命好哦,摊上个陈烈酒这么个会挣钱的哥儿,这些陈氏族人,下半辈子坐等着享福就好。”
照这见天地拉一百多车炭出去的卖法,大家伙算了算,今年陈氏宗族的人每家每户至少能分到三十两的分红。
三十两!
他们种地弄得再精细,一年都刨不出三十两来,而陈氏宗族的人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一年就有三十两银子的入账。
试问村里人谁人不眼红。
种生姜再赚钱,可毕竟太浮了,他们没有本事联系上盛北的医馆,种出来也得巴结许怀谦才行。
可陈氏宗族这完全就是躺赢,好些人家根本没有上山烧炭,只要家里有柴山地等着人上门收树就行。
一想到,以前跟他们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陈氏族人,现在穿的都跟陈烈酒一样光鲜亮丽,家里修起了砖房,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而他们还穷得跟以前一样,一众杏花村的村民们都不知道该嫉妒谁了。
“你们就是死脑筋。”有那聪明的出来说话了,“与其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还不如赶紧巴结上去,我已经找红媒婆去陈氏说亲了,不拘着是谁,只要能看上我家哥儿、姑娘的我都嫁,有看上我家儿子的陈氏哥儿、姑娘我们也愿意娶。”
反正只要两家凑个好字,以后陈氏宗族再有什么动静,看在亲家的面子上能帮总要帮一把的吧?
众人一想也是哈。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陈氏宗族打光棍的可多了,尤其是跟着陈烈酒的一行汉子,更是光棍里的光棍,谁都没有成亲。
以前是太穷,又跟着陈烈酒收账,名声不好,村里人看不太上他们,现在他们都成香饽饽了。
红媒婆一天十趟地往这些人家跑,说了这个说那个,说得这些人的家里人都蒙圈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挑媳妇了。
杏花村的风向变化,远在桃源县的许怀谦和陈烈酒并不清楚。
他们看着一众拉着赶着牛车吃力往桃源县赶的拉炭队伍,想了想还是跟几位县令说了:“要是有能力,还是把各县的路修一修。”
“正所谓致富先修路,这炭我们肯定不可能只卖一年,以后年年都要卖,今年是运气好没怎么下雨不泥泞,若是明年运气不好,坏了给大人们的炭……”
“修,回去就修。”吴县令和闵县令算了一下陈烈酒他们这炭在两县所需要缴纳的商税,想也不想地同意了修路。
以前没怎么想到修路是没有必要,修了路也没什么人走,费钱又废精力,主要是征发徭役,百姓们叫苦不迭。
他们宁愿拿钱抵徭役,也不愿意自家人去服徭役,治下没有可以修桥铺路的地方,众县令也乐得他们拿钱抵徭役。
可现在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