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可以等他上衙试探试探?我觉得这位新科状元,既然提出了多元化科举这个思路,他就不会是一个专横的人。”
他要是专横的话,铆着劲不让陛下改革科举就好了,毕竟,天底下的学子,现在还把他的乡试卷子当时政入门书在研习。
只要时政科举一直不改革,天底下通过他的时政试卷考上进士的人,都可以算作他的门生,以后是可以被这些进士尊称一声恩师的!
他这一改革科举,他这影响力瞬间缩小了许多,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说得也是!”
“那我们就静候他来吧!”
翰林院一众官员在翘首以盼等着许怀谦的时候,许怀谦正在试穿他的新官服。
镂花金座,中衔蓝宝石,上衔砗磲的官冠一戴,前后绣鹭鸶的补子的官服一穿。
陈烈酒都没忍住眼睛一亮:“好看!”
“是吗?”许怀谦抿着唇,扯着身上的衣服不太满意道,“就是这个颜色我有点不太喜欢。”
深绿色。
虽然他平时也穿浅青色的衣服,但这么绿的衣服他还是第一次穿。
“为什么不喜欢?”陈烈酒给许怀谦整了整衣领,“这个颜色很衬你的肤色。”
许怀谦的肤色是那种病态白,平时穿浅一点的衣服还能遮掩一点,这深绿色的衣服一穿上,那苍白的肤色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配合着他那张不俗的容貌,一看就有那种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味道。
是陈烈酒最喜欢他的一款模样。他就喜欢怜爱和蹂躏这样的小相公了。
“因为他是绿色的!”许怀谦该怎么跟他说,在他那个时代,男人穿绿色的衣服,代表他被绿了,就很令人不舒服。
陈烈酒不解:“绿色怎么了?”
许怀谦只好跟他讲了一个绿帽子的典故。
“哈——”还是第一次听这种故事的陈烈酒觉得好好笑,“可这不应该是人的错吗?为什么要把人的错误归在颜色上面。”
“就像你讲的这个绿帽子的故事,”陈烈酒给许怀谦扣好腰上的朝带,“要是犯错的那人换一种颜色给丈夫做帽子,那个颜色是不是也会成为一种罪?”
许怀谦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是他观念太过于深入了。
“别纠结了。”许怀谦看了看他家小相公那张白得发光的脸,“朝中士大夫都这么穿,这个颜色代表着荣耀呢。”
好多人想要一件深绿色的官服还要不到呢!
“不信,我拉你出去走一圈,你看他们羡不羡慕你!”说着,陈烈酒就把许怀谦往门外一带,早就在他们等候他穿官服出来的陈家三人,同时:“哇!”了一声。
陈小妹出声:“二哥,你好贵气啊!”先前许怀谦穿绫罗绸缎的时候,也很贵气。
但那种贵气,只是富有的贵气,现在的贵气就不一样,是有权又有势的那种贵气!
看到陈小妹那小迷妹的样子,许怀谦开心点了:“是吗?”
“当然是了!”陈金虎肯定道,“我以前看到二哥总怕靠近你把你弄碎了,现在嘛,有点想给你下跪的冲动了。”
毕竟,官与民不同了。
“嗯嗯!”王婉婉认同地点头,他们二哥这官服一穿,可不就很有种让人给他见礼的冲动。
“可别!”许怀谦终究不是古人,不太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跪礼,“我怕折寿。”
院子里的其他三个陈家下人,原本是有想给许怀谦下跪,好好给许怀谦这位新上任的六品官过过官瘾的,一听到许怀谦这话,忙把动作止住了。
折寿啊。
那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陈家人口简单,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人,就是宅子大了点,打扫起来有些累人,可每个月月钱并不少拿的刘贵夫妇并不抱怨,因为陈烈酒允许他们夫妻二人的女儿在陈家随意玩耍。
他们夫妻二人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先前夫妻二人也不是没有试过卖给别人家,可那些人要不是不要他们的女儿,要不就是要让他们的女儿一块为奴。
只有陈烈酒同意他们带着女儿一块入府,且不让他们的女儿为奴为婢。
他们的主人陈烈酒说了,要保护好他夫君许怀谦,要是他夫君许怀谦不在了,他就会卖掉京城的一切,回杏花村与夫同眠。
陈府钱多事少,主家还宽容,要是陈烈酒把他们转卖了,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好运,能碰到一个这么好的主家。
因此,两人打从心底里希望许怀谦这位入赘大人能够长命百岁。
另外一位新加入陈府的盛一,也同样不希望许怀谦有事,许怀谦虽然跟他家姑爷一样出生平民,又同样是入赘之身。
但他有才能,又是新科状元,还得皇帝重视,未来前途不可估量,跟着这样的人,前期是苦了点,后期绝对能飞黄腾达!
前提是许怀谦的命得维持到那个时候!
下人们在想什么,许怀谦并不清楚,接收完家人赞叹的眼神,终于放下了绿衣服的芥蒂,和陈烈酒一块美美的上班。
缙朝的翰林院官署位于皇宫的东侧,靠皇帝上朝的金銮殿格外得近,只有几条街的距离。
在翰林院后面一点就是六部、钦天监、宗人府等等一类的官署,因此这里也叫文官署一条街。
与文官署对应的就是武官署,不过那就位于皇宫的西侧了,距离这边的距离还远着。
由于陈烈酒驾的是官车,沿途官署两侧的巡逻的侍卫们虽然好奇,那家的大人这么大胆,用一个漂亮哥儿当车夫,不过还是没有多事的过问,任由他们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