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许怀谦做的太过分了,赈灾的广告要是做不好,如此多的商人的怒火,朝廷应该怎么去灭。
他们要去找昌盛帝参许怀谦一个不顾及后果,行事胆大,可这会儿昌盛帝正沉迷在皇后给他讲陈烈酒进宫是如何三言两语说得皇室宗族,心甘情愿地又是掏钱又是掏地的安置灾民的英勇事迹中,无法自拔,根本不想搭理外面那些烦人的朝臣。
因此一拒再拒,拒得烦了,直接丢了一个字:“滚!”
第76章 携酒上青天20
“陛下, ”皇后沈知鸢是彻底对陈烈酒服气了,“我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哥儿。”
当时,皇后已经彻底被陈烈酒的话给震惊住了, 她不太清楚, 他一个哥儿, 哪儿来的这般大的胆子。
仅凭京郊城外的几块地,就敢夸下海口, 说他有办法能安置盛北即将抵达的二十万灾民。
故此,当那些皇室宗亲的亲王妃、郡王妃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她还处于被陈烈酒的话给惊到的茫然中。
盛北水灾的事, 皇室宗亲家眷们也得知消息了, 这个时候皇后召她们进宫, 她们还能不明白所谓何事?
无非就是钱粮的事呗。
索性都是宗室, 捐点就捐点吧,但捐也就只能意思意思地捐点,要她们把家底掏出来的捐, 她们才不干。
因此,一个个都戏精得不行,准备皇后一张口, 她们就跟皇后哭穷,然后再象征性地捐一点, 这样里子面子都有了,还把事给办了,让皇后挑不出一点错来。
她们全都算计好了, 就是没有算计到, 她们请完安,刚想开口的时候, 就被旁边一个穿着六品诰命服的哥儿给打断了:“见过诸位太妃、王妃。”
众位宗室亲眷们向他望过去:“你是?”
“我是被皇后娘娘邀来品茶的。”陈烈酒见皇后还在愣神,既然皇后是招他来帮助他的,他就送佛送到西吧,“娘娘说说她最近得的新茶不错,也请诸位太妃、王妃们一块过来品尝品尝。”
“品茶?”这可把一众宗亲们给弄糊涂了,盛北那么大的灾情就不管了?!
“是啊,品茶。”经过陈烈酒这么一提醒,皇后忙回过神来,向宗亲亲眷们说道:“前些日子,下面庄子进贡来了一批新茶,也请众位嫂嫂婶婶过来尝尝。”
还真是来品茶?!
一众皇室亲眷听到这话更迷糊了,有那年长一点的老王妃开口问话:“皇后,盛北的水灾?”
“朝廷的事,自有朝廷去解决,”皇后也不是个蠢人,她对陈烈酒震惊是震惊,可对这些皇室亲眷们可就不那么讶异了,什么场面话都会说,“我们这些后宅夫人,只管帮男人打理好家务事,赏赏花、品品茶就好了。”
一众宗室亲眷:“……”真的不用捐钱捐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后品了一口茶,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我们身为皇室宗妇,国家有难,也不能不帮。”
一众宗室亲眷:“……”刚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要捐!
“七婶,我记得你在京郊有个庄子,”皇后说完,也不管她们神情如何,直接跟刚刚问她话的老王妃说道,“听说收成一直不好?”
“——是啊。”老王妃不太明白,不是在说捐钱粮的事么,怎么扯到庄子上去了,还是京郊的那处庄子,“买的地不好,都是些下等地,种什么东西收成都不好,我都想转卖出去了。”
老王妃这说的是实话,她那块地买得晚了,京郊周围的好地早叫其他人给买走了,要想跟好的地,只有去更远的京郊去买。
她一把年纪了,管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想着地坏点就坏点吧,好好经营,没准过两年地就肥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还那样,她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既然那块地的收成如此不好,”皇后见话说到点子上了,趁机提议道,“七婶,不如就捐出来作为此次盛北灾民的安置点?”
“捐地?”老王妃皱起了眉,她那块地,虽然收成不好,但好歹每年还有些收成,捐了以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比捐钱捐粮还不划算。
其他宗眷一听,皇后竟然不打她们钱粮的主意,居然打起了地的主意,也气得不行。
京城的土地多难抢啊,好地就更难抢了,地在她们自己的手里怎么经营都成,要捐了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广陵王妃,”陈烈酒听皇后叫这位老王妃七婶,好歹也在京城待了些时日的,知道这位是先帝的第七个弟弟,被封了广陵王的广陵王妃,唤了她一声,轻声问道,“烈酒冒犯问一声,如果不捐地的话,王妃原本是打算捐多少钱粮呢?”
“这、”广陵王妃犹豫了,原本她想跟皇后诉诉苦,说说家里还有一大堆儿孙不容易,让皇后开口给她们一个捐钱捐粮的数字,但被陈烈酒这么一问,主动权落到她头上,她这是不想说也得说个数目出来了,老王妃暗暗记恨了陈烈酒一眼,慢悠悠地说出了一个数字:“三千两,外加三千石米粮。”
这加起来也有五千两,不少了。
陈烈酒颔首,又问:“王妃那块地每年的收成如何?”
“我那庄子有一百亩左右的田地,”广陵王妃对陈烈酒这个老是问她话的六品哥儿安人极为不顺眼,要不是给皇后面子,她肯定不会回答,“种的麦子,每年除去给佃户的租子,只有一百石上下的收成。”
“那就给王妃算一百石好了。”陈烈酒听罢后,迅速给广陵王妃算了一笔账,“按照京城麦子的物价,一石麦子一两银上下的价格,就按一两算,一百石就只有一百两银子,再加上王妃庄子里的果蔬、鸡鸭,一年的收成至多有三百两。”
广陵王妃的眼皮子跳了跳,因为陈烈酒算得太对了,丰年的时候,这处庄子,收成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才两百八十两。
“那就给王妃算三百两银子好了,”陈烈酒一看广陵王妃不说话了,就知道自己没有算错,笑了笑,“如果烈酒没有听错的话,王妃刚可是说了要捐三千石米粮的。”
“您这庄子一年才产一百石粮,这一捐就捐了庄子的三十年收成,加上钱财,”做了几年生意,陈烈酒心算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也得十七年的时间,才能把这笔募捐的粮赚回来。”
“十七年的时间,都能够把一个小孩养大成人了。”
他家小相公就是十七岁的时候入赘给他的。
“那又怎样?”广陵王妃挑眉,十七年后,她的子孙辈不一样可以有收成?
“不怎样。”面对广陵王妃的盛气凌人,陈烈酒摇摇头,“我只是想跟王妃说,这捐粮捐钱得需要十七年的时间才能挣回本,可若是捐地,没准三五年后就能开始拿钱了。”
“你在说什么?”广陵王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烈酒,“我地都捐出去了,还怎么拿钱?”
皇后这是从哪里找了个二傻子来忽悠她们捐地?真以为她们这么好骗呐?
“怎么不可能呢?”陈烈酒微笑向广陵王妃问道,“王妃知道这次盛北即将有多少灾民逃难到京城吗?”
“我又不是朝廷的人,我怎么知道!”在知道陈烈酒是个傻子后,广陵王妃对陈烈酒更是没什么好感了。
“二十万人,”陈烈酒直接给广陵王妃说,“至少都有二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