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怀谦听陈烈酒这么一说,当即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阿酒,你叫叫我, 我还可以更甜的。”许怀谦看着陈烈酒目光灼灼的, 夸老婆嘛,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曾经作为文科生的优势出来了,什么动人的情话他都说得出口。
老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夸不出口的?
“相、相公?”陈烈酒喃喃地叫了一声。
“……嗯。”许怀谦低头,撩开陈烈酒耳后的发丝,亲了亲陈烈酒莹白又被烫得绯红的耳朵,在他耳旁落下羞涩又令人心脏发紧的动人情话,“再多叫叫,阿酒。”
陈烈酒被许怀谦那直白又羞人的情话,说得面红耳赤,但又莫名地很想多听,想听许怀谦还说得出什么话来,胆子也在许怀谦的期待中,愈发加重起来。
“相公……”
“阿酒……”
两人都是第一次这么玩,都很激动,在外面雪花飞扬的时候,独属于他们的室内,却燃起了一室火焰。
时间一进入到十二月,北方的天地,一夜之间全挂了白,冷风吹得人连门都出不了。
幸好,从年初开始,吏部就一直在各州府建设仿银炭炭窑。
缙朝别的什么不多,树木众多,几乎就看不到一个光秃秃的州府,有了官府开设的仿银炭炭窑,各地百姓也能在各州府买炭了。
因为各州府都有,仿银炭已经不再是陈烈酒初卖时的稀缺货,它从三十两一车,直接降到了十两银子一车,跟陈烈酒最开始的定价一样。
连仿银炭的价格都降了,灰花炭的价格也跟着在降。
降价带来的好处就是,天底下的百姓几乎都能够用得起炭了。
因此,今年的冬天虽然额外寒冷,但好在,百姓们日子还算过得去。
富人家烧仿银炭,穷人家就烧次一点的灰花炭,一家子人围在一间屋里开个小窗共享一个炭盆,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就好了。
实在熬不过去的也没有关系,因为钦天监早就预料到了今年特别冷,昌盛帝和北方各州府的官衙都做了准备。
若是有那房屋压塌的就去衙门置办的灾情所避难,等到天气暖和了,再由灾情所各灾民相互帮忙重新搭建房屋,若是有那实在买不起炭的,衙门都会挨家挨户地上门送炭。
当然送的都是一些仿银炭残次品,说是残次品其实就是一些卖相不好的仿银炭碎炭。
可这対于连炭都用不起的人家来说,能够有这些碎炭用,都足以让他们対朝廷感恩戴德了。
当然,也有那种怠政懒政,不想管百姓的衙门在,毕竟,以前官府没有这些举措的时候,百姓们不也是活得好好吗?
大冬天的,他们窝在县衙里烤火,不香吗?非要给自己找事做。
架不住他们以前的吏部尚书下去了,现在新上位的吏部尚书沈绍延,不是别人,正是皇后沈知鸢的舅舅,沈温年的叔叔。
许怀谦不在朝堂上,昌盛帝新扶了一支完全忠于他的队伍起来。
他想要缙朝快点休养生息完成,吏部这一条线就得完全掌管在他手里,交给沈家这一支野心勃勃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的人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有了霁西官场的前车之鉴,沈延绍这个新任吏部尚书一上位,便大刀阔斧地改革了吏部。
他规定,吏部上下官员,特别是地方官,必须三月做一次述职报告,将各方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汇总,最后再从里面挑出优异者升职,若是一连几月都是最差一等,就要面临贬谪罢免的可能。
“沈大人,”在朝堂上,沈温年也不能叫沈延绍这个亲叔叔,叔叔,“光让他们动起来还不够,必须还得给他们头上悬把刀才行。”
述职报告这种东西,时间一长,很容易做假,有霁西的前车之鉴在,地方官员很容易沆瀣一气,想让地方官员真正地行动起来,光有升职罢免这些还不够,还得有让他们有必须去做的理由。
比如,不做就会名声扫地之类的。
因为霁西三百多名官员官商勾结,拐卖女童、哥儿的事,使得天下百姓震动,现如今正是百姓対各方官员不信任的时候,沈延绍一在朝堂上提出他的想法,沈温年就帮他补充道。
“趁现在百姓対地方官不信任的时候,”沈温年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让都察院在各承宣布政使司的监察御史,在各州府县设检举台,如若有那不办实事的地方官员,百姓便可去检录台检举,由监察御史辨别真伪,再和吏部的述职报告两相一対,便可看出这位官员的德行来了。”
沈温年此举,一举两得,既帮吏部完善了官员的考核,又提高了都察院的权利。
吏部与都察院都没有意见。
就这样,各地方官员因霁西的官员,不仅自己多了许多活,头上还莫名其妙地悬了把刀。
再像以前対百姓不闻不问是不行了的,因为有《大晋旬报》的存在,朝廷的每一项举措,百姓都能够知道。
没法子隐瞒。
为了不被这些百姓检举,各州府的地方官员,再怠政懒政,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故此,钦天监预测的这次雪灾,在各方的努力下,対北方的百姓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也扭转了一部分百姓対朝廷官员的看法。
这些都是小事,最令人头疼的是,盛北的灾民。
随着,盛北水患解救成功,盛北水患这次的灾难报告也出来了。
“一共淹没了十五州府,两百个县城,五十多万人溺死,近千万人流离失所。”
这么多人,就算有各地的灾情所和京城的安置点接纳,也至多只能接纳一百万人,剩下的只能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
若是放在夏季还好,大家忍忍也就过了,但这里是冬季,躲在哪里都冷,一场雪灾下来,不知道要带走多少百姓的命。
许怀谦刚过了生辰,都来不及沉溺在陈烈酒的温柔乡里,第二天就爬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跟陈烈酒说:“阿酒,走,我们去盛北。”
“现在?”陈烈酒身上还光着,看着他家小相公火急火燎的样子,也跟着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