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谦没有要把陈小妹拘在家里的想法,他有些为难地看着陈烈酒。
陈烈酒皱眉:“你跟着我们去了盛北,你嫂嫂怎么办。”
让王婉婉一个孕妇在家,多危险啊,有陈小妹跟着,大忙帮不上,跑个腿,拿个东西什么的,还是能够帮上忙的吧,连陈小妹也去了盛北,王婉婉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听到消息跟过来的王婉婉听到这话,立刻表示道:“大哥,没关系,我可以的,京城里有这么多人在呢,你们放心吧。”
她只是怀个孕,又不是瘫了,不能照料自己。
“可是——”陈烈酒还是不放心,本来他和许怀谦不在家,就已经很对不起王婉婉了,现在陈小妹还跟着他们走了,那就更对不起她了。
“没事的,大哥。”王婉婉不觉得这有什么,“小虎在家不还照料着我么,让小妹跟你们去吧,她的学业都学得差不多了,我看她跟我待在一起也不开心。”
现在的情况跟当初有些反过来了,当初,她在杏花村,每天看着陈小妹孵小鸡赚钱,也眼馋得紧,最后看到二哥会打络子,才厚着脸皮去跟二哥请教,会打络子后,那种心慌感才少了许多。
现在陈小妹跟着她,就跟她当初帮她的心情是一样的,王婉婉很理解她。
陈小妹看着王婉婉,想起来了,王婉婉刚怀了孩子:“那我就不去,我等嫂嫂生了再去。”
家里只留王婉婉一个人确实不行,她的小鸡什么时候再孵都可以,小侄儿或者小侄女要紧。
“没事,你去吧。”王婉婉笑着摸了摸陈小妹的脑袋,“只有那个会孵很多小鸡的小妹,才是开心快乐的小妹。”
“你的小侄女和小侄儿都希望他们的姑姑,开心快乐。”
“嫂嫂你好好噢。”陈小妹看着王婉婉柔和的面容,突然抱住了她。
“是因为我们小妹也很好啊。”王婉婉笑了笑,陈小妹看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心细得很,经常为了这个家忧愁,以前她还有学业,且盛北乱糟糟的,王婉婉觉得她留在京城是对的,现在她什么都学得差不多了,人也长大了,跟着大哥二哥去盛北见识见识正好。
而且二哥应该也很需要小妹。
盛北现在百业待兴,有个可以孵小鸡的孵化室,应该可以更有利地帮助二哥建设盛北。
王婉婉很期待他家二哥,大获全胜归来的那天!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虽然决定好了,要把陈小妹带走,但等到真的临行前,许怀谦还是很担忧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王婉婉不烦,陈金虎都被他们问烦了,“你们好像都把我当死人了!”
“你个天天在外跑的,”许怀谦看着他,“我们能指望你什么?”
不是许怀谦说,他都害怕陈金虎这个在家待不住的,趁着王婉婉怀孕,又出去跑商了,老婆都拴不住他,孩子就能把他给拴住了?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出去,”虽然出门跑商很快乐,但陪着王婉婉身孕一个孩子,也很快乐,陈金虎跟他们保证道,“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有人能够比我更能照顾好婉婉了。”
“那婉婉就交给你了。”陈烈酒看了眼陈金虎,别的事他不相信他,可在照顾王婉婉这件事上,他很相信他,这是他求着自己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媳妇,没有人比他还要珍惜了。
“你们就放心吧,保证你们回来,能够看到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润润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看着他们终于放心得上了马车,陈金虎也祝福了他们一句,“也祝大哥二哥,再次得胜归来!”
他们只是去盛北一年,二哥都能给大哥挣个爵位回来,他很期待,他们在盛北待三年,回来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第98章 携酒上青天42
许怀谦他们踏上去盛北的路程了, 走之前,陈烈酒也没有给京城的哥儿们一个能升爵的准确的交代,这可让一众好不容易有点上进心, 鼓起勇气走出家门的哥儿们哑了火。
他们也多想像陈烈酒一样, 自己给自己争口气, 不让外头的人瞧不起他们。
可陈烈酒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 或许他们早就被家里人胡乱嫁了出去,在家都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嫁了出去, 到了别人家就更做不得主了。
哥儿心里憋着一股闷气的同时, 他们的家人又何尝不是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本以为有一个出头的哥儿了, 我们家的哥儿能够搭上这条线, 也能给家里谋个福祉,让我们也享个福什么的,没想到, 忙活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捞着。”
“我看啊,那陈烈酒也就是个惯会自己享受的哥儿。他的爵位都是搭着许大人享的福, 他能有个什么路子,让家里的哥儿别忙活那些了。与其看那些无用的诗书, 不如把自己捯饬好,学些驭夫手段,改明儿个我们给他找门好婚事。只要他嫁过去, 能够把这相公拿捏住, 以后他这相公出息了,没准也能够跟陈烈酒一样, 搭着相公的功劳,享个爵位什么的。”
哥儿们的奔走,他们家里人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大多都是冷眼旁观,反正就一个哥儿而已,他们要是搭上陈烈酒这个人脉,给家里谋些福祉当然好,要是没搭上也没什么,回来继续嫁人吧。
那陈烈酒不是给他们哥儿做了个榜样,嫁人一样能够改变命运?
“不一样,”有那反抗的哥儿,当即表示,“陈爵爷是招赘的,不是嫁人的,这根本就不一样。”
哥儿是地位低,但不是傻,招赘能自己当家做主,而嫁人只能依附他人,其中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不管是嫁人还是招赘,”他们越反抗,越惹得家里人生厌,“总归逃不脱他这个爵位是依靠他夫君获来的吧?”
哥儿们沉默不说话了。
“他都得依靠他夫君才能获得这个爵位,你们凭什么认为,他能有本事给你们寻一条路?”
“孩子啊,与其心比天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千百年来哥儿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不能因为有个变数,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企图改变这个世界,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快快改了。”
这样的事情在官宦人家中发生得尤为激烈,戚白楠,京城国子监祭酒戚砚舟家的哥儿,按理说,他的父亲是教书育人的国子监祭酒,应该很通情达理,对家中的子女都该一视同仁才是。
但是,没有。
他的父亲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家中规矩森严,平日里除了家中的哥哥弟弟这些男子以外,他们这些女子、哥儿是不配有上正桌吃饭的资格的。
要不是,他们把管家学好,主持好中馈,才能够嫁入达官显贵之家,为他们的父亲觅得一份好人脉,他们的父亲甚至都很有可能,不太想让家中的先生教他们读书。
从小,戚白楠就不明白,明明他生得与男子一样,为何就因为额间多了一条细线,而不能跟哥哥弟弟们一样去学堂读书,只能在家中的小学堂里听女夫子授课。
他偷偷看过哥哥弟弟们的课本,与他们所学的课本完全不一样,他们读四书五经,学的是做人的道理,他们读的女经,学的却是如何束缚自己。
行莫乱步,坐莫摇身,笑莫露齿。
一听就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