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切,方行简一直都是冷静的等待着,他在京城学问的确普普通通,文采没有那些天之骄子们惊艳绝伦,其他也反向平平。
可是在盛北,除了文采以外,其他学科每一样他都是跟着这门学科的老师傅学的。
他们可能没有办法用文字将他们所学的知识罗列出来,但是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怎样才能把一件事处理得最好。
而他比起这些老师傅来,又多了一张学过十几年的脑袋,他把师傅们的经验,用自己理解出来的文字统一总结归纳,通过两年时间的记录下来,这些知识他虽然没有学得太精,但每一样都可以说是融会贯通,他当然不怕他曾经的学长们查卷了。
在事实面前,京都的举子们不得不接受了方行简成为了这届会元的事实,当然,也有曾经对方行简不屑一顾,看到他爹去了盛北,就不同他玩了的同窗们,现在看他成了会元,以后前途不可估量,又厚着脸皮巴结上来,想重修同窗情谊。
但方行简要为殿试冲刺了,没空搭理他们,要知道,临行前,许怀谦和他爹可是给他下了命令,要他最好考进一甲。
一甲就状元、榜眼、探花三个位置,他就算成为了会元,在殿试成绩没有公布前,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自己能够进入一甲。
所以还需要头悬梁锥刺股啊!
方行简为了殿试冲刺,这次的殿试也没有辜负他,不再是单一的昌盛帝出题,举子们据题而答。
而是跟会试差不多的一张综合卷子,上面十门学科的题都有,最后再放上一道论国策的题。
他的基础本来就好,又在盛北跟在许怀谦和陈烈酒身旁学了两年,这些题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殿试结束,果不其然,他被点位状元了,跟起一起上榜的二十多名举子,也各有各的名次。
消息传回盛北的时候,许怀谦还算淡定,因为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一遭了,但方天禄可就高兴坏了。
他以为他儿子这辈子能够跟他一样考上个二甲进士,就是个顶好的了,没有想到,他儿子还能给他一个状元的惊喜。
喜得方天禄连摆了三天流水席,日日宴请许怀谦,要没有许怀谦,他们父子都不会有今天的造化。
三天的流水席,同样的菜式吃三天,最后许怀谦实在是吃腻了,方天禄这才不拉着他了,不然他还能私下还能再给许怀谦摆上两桌。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又一批举子要进京赶考了,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话,许怀谦和陈烈酒目送他们远去。
手拉着手,看他们共同建设的盛北。
三年前,京城的哥儿们以商部的名义在盛北建立商部衙门,其实就是为了在盛北这里建立一个跟京城盛北区一样的商圈。
他们不与衙门争利,一来盛北就和盛北的衙门商议,买了一块地像京城里的盛北区一样,单独划分出了一个区域,用来修建商品房和厂房,供商人们在里面开办作坊和工人们在里面能够更好的生活。
现在的盛北,百姓们虽然是不缺吃的,但也仅限于饿不死,想要追求更高的生活是达不到的。
所谓软饱思淫欲,现在他们能够吃饱了,就想追求更高的生活了,舍得在衣食住行上下功夫了。
住的至少都得是砖瓦房,穿的也不再是价格最低的麻衣,舍得买贵一点的棉衣了,更不会像以前有一点吃的都舍不得吃,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去割一回肉。
以前许怀谦刚来的时候,这行人还因为灾害个个面黄肌瘦,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现在好歹身上能够看到一点肉色和红润。
行就更不用说了,有那有能耐又能干的家庭,好些都买上牛了。
这有房又有牛,吃穿不愁,是每个百姓奋斗的终生目标,为了朝他们心中的目标奋斗,他们不得不更努力劳作,没有进到面厂和油坊劳作的人,他们就去商圈里的作坊给那些商人们劳作。
商圈里的作坊,完全是按照京城盛北区的复制的,哥儿们用陈烈酒建商品房的样式,创新出一种三层楼的厂房,更省空间,也方便把作坊集中在一起管理。
有了厂房,他们就大肆鼓吹商人们来盛北办作坊,正好,京城里的不少哥儿先前跟着在盛北区办厂房挣了钱,现在京城的盛北区能够建立的厂房不多,而且就算再开办厂房,也找不到那么多空闲的工人了。
不少胆大,又没有潮热束缚的哥儿索性就来了盛北,在这里一点点的建立起他们的新作坊,新铺子。
由于盛北地方大,人手也充足,不到一年时间,商圈就被打造得有模有样,现在三年过去,盛北的商圈,俨然成为了盛北最繁华的区域。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作坊,还有各式各样的铺子,甚至有看到商机的盛北百姓们还在这些铺子面前租了一小块地摆摊卖吃食。
许怀谦拉着陈烈酒走到这儿,都有种来到七八十年代老城区的感觉。
有了这个商圈,学校里的女子、哥儿读书出来,也不用担心自己读书出来会回家嫁人了。
他们读书出来了,商部跟科举一样,每三年都会规划一些岗位出来,在学校里招考,考上的立马就能走马上任。
没有考上的也不用担心,那些在盛北开了作坊铺子的哥儿们,还会再来学校招工一次。
这种读过书识过字的姑娘、哥儿招过去,基本上都能立马成为账房先生或者代理掌柜之类的存在。
所以没有考上商部的女子、哥儿们也不气馁,他们还可以去参与招工,要是家里有钱的那就更好了,陈烈酒还会鼓励他们向京城的那些哥儿一样自主创业。
这样一来,原本对把家里姑娘哥儿送去读书还有些犹豫的家庭也不犹豫了,这去学校读书多好,出来还能当官呢!
他们可是看到了商铺那几个当官哥儿那一身官服可漂亮,也很有气势,重要的是姑娘哥儿也能给家里光耀门楣了啊!
不管许怀谦怎么建设,在老百姓心中,当官的和不当官的就是不一样的。
现在女子、哥儿能够当官了,虽然只是一个被皇后娘娘统管的官,但官就是官,只要朝廷承认,他们就承认。
甚至有些家庭表示,只要家里的姑娘哥儿能够有考上商部的,就跟男子一样不出嫁了,他们招赘,生下来的孩子还跟着姑娘哥儿姓,一样的!
“许大人!陈大人!”
两人走在街道上,看到他俩的人不断给他们打招呼。
有些甚至还热情地向两人招呼:“许大人,陈大人,要不要来串麦芽糖,刚出锅的,还热乎的呢,不收钱。”
“你那麦芽糖有个什么吃头,许大人,陈大人,来尝尝我的糖人手艺吧,我能捏两个一模一样的许大人和陈大人。”
“糖吃多黏牙,许大人身子骨不好,这刚开春,还是来我摊子上喝两碗羊肉汤吧,知道陈大人胃口好,我一碗汤里放半斤羊肉!”
“不用,不用!”对于一整个街道人的热情,许怀谦和陈烈酒两人都是笑着摆摆手,他们不缺吃穿,“我们就是来转转,顺便到我那养牛场看看牛。”
许怀谦的养牛场里养的牛都不是普通牛,都是用牦牛和黄牛杂交出来的犏牛,这种牛同时具有黄牛和牦牛的特性,还比牦牛和黄牛的力气更大,更适合用来役用。
虽然,公犏牛跟骡子一样不具备繁殖能力,但是母犏牛的繁殖能力强啊,与任何一类牛杂交生下来的牛犊比普通牦牛、黄牛生出来的牛要健康得多不说,存活力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