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缙朝在粮食上不那么紧缺了,但在吃肉上依旧没有多少百姓能够吃得上肉。
而大户人家缺这一样把肉粉面吗?他们吃一碗面,本就需要很多肉来配了。
“嗯……”陈婷婷想了想,也对,这个方法行不通后,她又转变思路想了想,“肉不行,蛋呢?”
她望着陈烈酒满含希望:“蛋既不属于肉类也不属于素菜吧?”
她越说越来劲:“何况我们盛北养鸡,本就蛋多,要是能够把蛋加在面里的话,是不是鸡蛋的销路又多了一个。”
“我也不知道。”陈烈酒毕竟也没有实验过,不敢给陈婷婷一个准确的回答,见姚乐那边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不属于他的帮忙,向陈婷婷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找人实验实验?”
“好!”陈婷婷也很激动,陈烈酒一说,没有异议地跟着他去了面粉厂。
盛北的面粉厂不少,陈烈酒随便找了一家,试着在面条里加入鸡蛋、菜汁,看看能不能做成新的面条。
这会儿刚秋收没过多久,新鲜的麦子还有不少,他一吩咐,就有人去水磨坊那边取了新鲜的面粉过来做了。
由于最开始只是试味道,不用等面粉干了才吃,刚一做出来,陈烈酒就吩咐厨房那边拿去煮了。
“虽然味道淡了点,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就这么一碗素面,随便放点油盐都能吃。”刚一煮出来,陈婷婷和陈烈酒就忙不迭地接过去吃了起来。
跟他们想象的菜汁和鸡蛋的浓郁香味不同,用菜汁和鸡蛋做出来的面条只带有淡淡的菜汁和鸡蛋香味,但比什么都不加的那种纯面条还是有些区别的。
“重要的是这个颜色好看。”盛北有青菜有紫花絮苜还有一些其他颜色的菜,混在一起,一碗面条做得五颜六色的,陈烈酒指着碗说道,“这么好看的颜色,小孩子很喜欢吧?”
陈烈酒想到喜欢漂亮的阿谦小相公和糯糯小朋友,他们应该很喜欢吃这种漂亮的面条吧?
“对对对!”陈烈酒这么一说,陈婷婷立马想到,“小孩子最喜欢挑食了,虽说家里穷的挑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但在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时,你让他多吃一口都不吃了,这种加了菜汁的面条,也应该带有一点菜的功效吗?”
现在学校里有医学,学过医的人都知道,这入口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些药性。
这菜里的药性温和,最适合老人小孩,但奈何小孩就是不喜欢吃。
“应该吧?”陈烈酒也不太清楚,品着嘴里淡淡的菜汁的面条说道,“有菜的味道就应该有菜的功效。”
“就像这鸡蛋面。”陈烈酒又挑起一筷子鸡蛋面,“不能因为你没看到鸡蛋就说自己没吃到鸡蛋吧。”
“烈酒叔说得对。”陈婷婷觉得陈烈酒说得什么都有道理,“现在就等面条晾干后,看看能不能长久储存了。”
陈烈酒点头:“嗯。”
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陈烈酒才有空拆开许怀谦给他写的信,点上烛火,在摇曳的灯光下,一字一句,逐行逐行地看了起来。
看到信里许怀谦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家里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甚至还有他对未来的展望和一些政务上的事。
陈烈酒就感觉许怀谦在自己身旁一样,幸福而美好。
直到最后,看到结尾处的两行字,他不禁笑出了声,嘴角翘得老高,任任何一个人看见,都觉得他现在特别的幸福。
看完信后,他想想了,借着看信的烛火的灯光,执笔开始写起回信来。
许怀谦怎么写的,他也跟着怎么写,把周围发生的事,一桩一件件仔仔细细地诉说给他们听,让他们也像自己一样感受到他就他们身旁。
最后最后,他又看了看信笺末尾,看到末尾处的两行字,想了想,又慢慢落下了笔。
就回。
我也想你。
陈烈酒把信寄回给京城就去忙了,只有他快点把这边的工作做完,才能快点回去陪伴他的爱人。
而京城,陈小妹在糯糯小朋友的生日宴上受到启发之后,这日,她在出门去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时,就会随口向别人推销道:“你们俩要是好了,以后婚宴可以请管家到我来订鸡。”
“我在盛北养了好多好多的鸡,每只都是拿豆油渣和花生渣养的,隔一段时间还会把它们放出去锻炼锻炼身体,肉质好得不得了,绝对好吃!”
“包你们家的食客满意,都说你们俩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她是觉得你有需求而我能够满足你,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了,但她不知道,她的行为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招人嘲笑的。
“陈宝珠,你好歹也是个二十岁的女子了,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都是鸡啊鸭啊的这些腌臜物。”京城里实在有男子受不了她了,“再怎么说,你哥哥也是正儿八经的爵爷,你哥夫也是堂堂正三品大员,你这样每天把鸡鸭之类的挂在嘴边,甚至做生意还要自己出来游说,就算你不觉得丢人,好歹也给你两位哥哥挣些脸面吧。”
原本陈小妹是开开心心来参加宴会的,听到这人这样一说,立马就火大了:“我自强自立,不靠两位哥哥养,我怎么就给他们丢脸了。”
确实许怀谦和陈烈酒现在在朝廷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陈小妹自认为不给两位哥哥丢脸,就是不出去主动惹事生非,除了住的地方,尽量不给两位哥哥增添负担。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加上许怀谦也经常夸他,陈小妹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没想到落到这群京城里的贵公子贵女中,她就是丢人现眼的存在?
“不丢脸吗?”京城里的宴会,尤其是这种达官显贵的举报的宴会,都是为了相看举办的,看到陈小妹到现在还理直气壮的,他们指着周围的女子批评陈小妹道,“你看看周围的女孩子,那个有你这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张口闭口都是鸡鸭鹅的?”
“真正的大家闺秀,嘴里讨论的都是琴棋书画,以及如何更好掌管好一个家庭。”他们将陈小妹的缺点一一指出来批评,“哪个大家闺秀会像你一样,张口闭口都是商人的市侩!”
“果然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就算靠着两位哥哥,也飞不上枝头变成凤凰!”
陈小妹捏住了裙角,气得发抖,要不是她还记得不能给大哥二哥惹事,她早就一脚踹他脸上去了。
他看不起自己,自己还不上他呢,一个靠着父辈蒙荫的货色,又是什么好东西?
陈小妹咬住了唇,正在心里组织怎样骂人,才不会让自己出口成章,不给大哥二哥闯祸。
“你们又有多高贵呢?”就在陈小妹正快速思索的时候,同样游走在宴会上,被人举荐着相亲的章秉文站了起来,“同样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有人凭借着自己已经腰缠万贯,救盛北的诸多百姓于水火,让他们在水灾过后,凭借着自己养的鸡鸭,也能有个更好的生活。”
“而有些二十多岁的人,至今还靠着家里过活,你嘴里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离了家里人什么都不是。”
“至于掌家,陈宝珠八岁就能挣钱养家,而你们在座的,八岁恐怕连字都识不全吧。”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她不是大家闺秀。”章秉文说着从幔帐里慢慢走出来,“在我看来,这样自强自立,坚持自我,不为他人目光所自卑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