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
半个月过去了……
皆无事发生。
这就有些离谱了……
朝堂诸公们,就这样把商部的女子、哥儿进入朝堂的事情给认下了?
众人都不太能够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但这件事曾经闹得这么大,如今息鼓却息得这么快,就算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邸报那边呢不可能不做一个结尾报道。
钟逸尘临危受命,又跑了趟商部,给他们做了一个独家专访。
多数都是问商部进入朝堂有没有什么不适应之处,其实就是在拐弯抹角地打听朝堂诸公有没有为难他们。
陈烈酒是个见好就收的性子,最近这段时间上朝,朝堂上的其他人都没有拿他们做筏子,顶多就是无视他们。
而他们商部想要进入朝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对其他大臣赶尽杀绝。
话都是往好里说:“朝堂上的大臣们对我们商部都多有照顾,没有给我们商部找任何的麻烦,也没有对我们商部进入朝堂有任何不满,更没有瞧不起我们商部的女子、哥儿,大家都一心为朝堂办事,除了政见上的不合,没有什么对立的事情发生。”
花花轿子众人抬,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高帽子先给他们戴上,这样以后他们就算心里再有不服,想到自己头上这顶帽子,出言想必也会谨慎很多。
而且在官场上,真要把事情闹大,弄个鱼死网破,他们商部现在都还没有站稳脚跟,真要斗起来肯定是斗不过他们的,还不如就先息事宁人,偷偷发展才是正经。
钟逸尘作为邸报来采访之人,当然很不想听陈烈酒的这些官话,他想听点劲爆的:“那朝堂大臣有交给你们重任吗?”
这问题问的就有些刁钻,如果说有,但又没有任何动静实施下去,旁人肯定生疑,但若是没有,那岂不是就在说朝堂诸公们彻底把他们商部给无视掉了。
他们商部费了这么大的劲进入朝堂,结果就是在朝堂上当空气的?
陈烈酒笑了笑,回答钟逸尘的问题:“当然有了,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很支持我们商部的发展,不少大臣都用田地买了我们商部商场的股份。”
“并且我们商部也将在盛北、昌南两地修建同样的商场,现在已经有商部的官员驻扎过去,吏部和户部还有工部都全力在支持我们,相信两三年之后,大家就能在盛北、昌南两地见到与京城一样的商场,不用不远万里来到京城特意看京城修筑的商场。”
“并且我们商部也是支持民间氏族来购买商场的股份的,以后的商场肯定不止京城、盛北、昌南等地,只要是缙朝的国土内都将布满我商场的商场,当然,若是外邦也同意我们商部将商场修筑在他们的国土内的话,我们也不会拒绝的。”
陈烈酒这番话说得不可谓没有水平,不仅四两拨千斤地把钟逸尘的问题给圆润了过去,还给自己的商场打了个广告。
先前何洪钟撞柱许怀谦吐血的事,虽然已经给商场在用股份投资的事打过一次广告了,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许怀谦的病情和商部能否进入朝堂的事给吸引了过去。
反而关注这件事的人不多,来商部购买股份的氏族也并不多。
正好钟逸尘要给他们商部做个采访,陈烈酒就起了心思,再打一次广告。
先前商部还未进入朝堂,商部未来的命运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有氏族有心想,也不敢投。
但是现在商部已经进入朝堂,并且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未来只要他们商部自己不做死,就能一直干下去。
既然如此,天下那些氏族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果不其然,陈烈酒的一番话通过邸报说出去,天下氏族无不为之震动。
仅用百亩土地就能够购买商场一份股份,商场的火爆程度,不用陈烈酒说,氏族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商场迟早要成为缙朝的一种主流产业,若是他们能够在商场最初购买上一份股份,以后挣钱且不用说,还能给儿孙留下一份产业,何乐而不为。
于是京城周边的氏族,还有盛北、昌南的氏族们都纷纷拿着地契来商部购买商场的股份。
随着来商部购买商场股份的人越来越多,收回的地契也越来越多,许怀谦这边就琉璃石从商部那边将这些地契换回来。
地契换回来,户部的人再一张张整理出来。
裴望舒全程负责此事,整理完了之后与许怀谦交代道:“因为商部没有限制必须要良田,换回来的都是一些下等田,种不出什么好收成的地。”
氏族的人也不傻,他们都是依附土地过活的,一下子让他们把家中的土地都给拿出来,他们肯定不愿意,但若只是一些下等地,这就无关大雅了。
“没事,下等地就下等地。”许怀谦摇头并没有在意,“只要他们能够把土地吐出来就好。”
有些氏族就是那样,宁肯自己把田地霸占着不动,也不会乖乖把田地让出来,导致周围的百姓无地可种,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不是为奴为仆,就是远走他乡。
“他们把地吐出来了,是不是家中奴仆也会相对量地减少一些。”因为缙朝的田法不一样,缙朝是男子生下来就有田地,所以如果氏族买男仆的话,这个男仆的土地也将跟着他一块卖给氏族。
这么多氏族将土地让出去了,相对应的,他们也该剔除一些男仆才对。
当然不排除氏族们藏着很多隐户和田地。
“并不会。”裴望舒打着算盘计算着氏族们用来购买商场股份的田地,“他们交出来的,都是奴仆们分到的一些不好的私田,奴仆们还有官田要种,他们怎么可能会把奴仆踢出来。”
也对。
许怀谦敲了敲脑袋,这田地的事,每天弄得他头晕脑胀的。
前面说了,每个男子生下来都有二十亩地,十亩露田,十亩桑田,露田不可买卖不可以传承,死后官府收回,而桑田则是个人的,可买卖可传子孙。
有些氏族就靠着这一代代的桑田传承,将周围附近的土地都收拢成他的,慢慢演变成氏族。
他们占着这么多土地又耕种不完,而后面新出生的人口,只能分配到更远更荒芜,有些人的地甚至在深山里。
没有办法,只能靠给氏族种地为生,给氏族们交完租子还要给朝廷交租子,日子越过越穷。
许怀谦现在想做的就是把氏族手中占据的大批量的土地收回,慢慢进行改田法。
此事不能急,只能一点点慢慢来,因为他们将氏族手中的田地收回,不能及时派发下去,百姓们手中没有田地可种,他们一样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