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让女人掏钱的习惯,”李珉对黎冬整晚几次想走的态度很不满,
“恕我直言,如果不是黎小姐长得和我母亲有几分相似,我是不会答应这顿晚餐的。”
黎冬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是昨晚凌晨打来的号码,没有备注。
133xxxx1222:昨晚罐头吃的什么狗粮。
不详的预感浮现脑海,黎冬将喂过的狗牌品牌和照片发过去:罐头还好吗?
李珉还在喋喋不休:“无意冒犯,以黎小姐的年纪,就算我们下个月领证结婚,再加上婚礼和备孕时间,生孩子最快也要29岁——这已经错过了生育的最佳年纪。”
133xxxx1222:绝食而已。
隔着屏幕,黎冬都能想到祁夏璟漫不经心的口吻,眼皮轻跳,翻出宠物店的联系方式询问。
对面回复的很快,对罐头突然的绝食同样疑惑,表示从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问黎冬能不能描述更详细些。
虽说罐头是自己跑出来,但狗粮是黎冬亲手喂的,现在出问题,她难辞其咎。
祁夏璟那边陷入沉默,黎冬只能主动追问:我在外面有事,等下可以来看看罐头吗?
说完她没耐心再和李珉周旋,起身穿衣服要走:“谢谢晚餐,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家,钱我晚点转你。”
“我送你,”李珉再次皱眉,强撑着风度道,“我没有让女人打车回家的习惯。”
晚高峰打车困难,最近的公共交通至少要步行十五分钟;黎冬犹豫片刻,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那就麻烦你。”
她笑起来时眉眼会微微弯起,唇角上扬,眼底笑意冲淡精致五官的疏离感,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李珉看的一愣。
两人分别上车,黎冬侧身去系安全带,李珉则通过后视镜打量她。
不同于照片上的冰冷白大褂,女人身上浅棕色的毛衣宽松柔软,稍稍低头就能将她巴掌大的脸遮去大半。
她低头在发消息,耳边散落几缕零星乌黑的发,侧颜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中明暗交织。
李珉相亲过很多次,黎冬或许不是最漂亮的,却是唯一让他移不开眼的女人。
恬静形容并不贴切,她身上有种让时间停慢下来的魔力。
黎冬不清楚李珉的心猿意马,频频点开和祁夏璟的聊天框,在五分钟后等到简单的“可以”两字。
宝马驶离主干道,拐进略显狭窄的巷口,再开进去要费一番功夫。
黎冬借着路灯看见小区大门,转身朝李珉道:“送到这里就可以——”
“汪!汪汪!”
熟悉的狗叫声由远及近,黎冬心一惊朝窗外望去,果然就见罐头正朝这边跑疯跑,项圈上又是脱手的牵绳。
小狗想念一个人,总是要不管不顾飞奔而来;黎冬怕罐头挠车门,连忙下车弯腰,下一秒就被八十斤的毛团扑的满怀。
没有预想的精神萎靡,她疑惑地看向不紧不慢走来的祁夏璟:“罐头吃饭了吗?”
“没,”祁夏璟一身纯黑色冲锋衣立起衣领,双手插兜,“带他出来跑步,跑累了再回去吃。”
路灯投下的橙黄色光束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和漆黑的周遭环境形成强烈对比。
黎冬被罐头扑腾地手忙脚乱,拧紧的眉间终于舒展。
祁夏璟看她俯身让罐头亲脸,抬眸,冷冷看向她身后宝马车座的李珉。
寒夜中的黑眸目光如刀,漠然而尖锐;对视的瞬间,李珉只觉得后背发紧,本能告诉他,面前的男人很不好惹。
而同一时间,大男子主义又让他无法接受此刻小丑的角色,于是下车甩上车门。
嚣张什么,还不是住在这种破楼里,看着就一副穷酸样子。
李珉重拾信心,但只敢隔着车喊人:“黎小姐,请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今晚我对你很满意,”他故意抬高音量,“下次可以把你引见给母亲,也好商量彩礼。”
“暂时没有再见面的打算,”黎冬太阳穴轻跳,努力保持风度,“谢谢你送我回来。”
被拒绝的羞愤瞬间吞噬李珉所有理智,他不可置信地指着金毛,破口大骂道:“为了一条畜生,你才破坏了和我共进晚餐的机会,现在还敢拒绝我?”
“黎冬,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拒绝你的所有邀请。”
黎冬忍无可忍,清冷嗓音掷地有声的响起:“包括你的三房一车、你的年薪百万、还有你长得跟我很像的母亲。”
“李珉,我没兴趣做你母亲,”她受够了无穷尽的语言侮辱,“所以你在我这里,连狗都不如,能听明白吗?”
话落同时,有嗤笑声响起。
路灯下的祁夏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见两道各异目光齐齐投来,弯唇笑容倦淡。
“原来只是年薪百万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珉,语气似笑非笑:“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家有皇位要继承。”
等李珉的宝马气急败坏地驶离视线,黎冬忍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