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佑心里发毛,“这狗怎么冲我们直吠,不会是,我们身边还有脏东西吧。”
顾昭顿了顿,她盯紧了大黑狗的眼。
是了是了,这狗吠的不是他们三人,而是她,确切来说,是盯着她的右手。
似乎是注意到顾昭的视线,犬吠声更剧烈了。
“大黑,安静。”犬吠声过于激烈,屋里的主人家也被吵到了,随着门吱呀一声声起,房屋主人走了出来。
她潦草的披了件袄子,里头是白色的里裳,显然早已经睡下。
屋主人朝四周瞧了瞧,没有瞧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她的视线扫过院门外站着的三个半大小子,轻轻吁了口气。
不是盗贼匪流就好。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生肖灯灯上,面上有了然之色。
“不好意思啊,我家狗最近比较闹人,今晚闹得最厉害,吓到你们了吧。”
“你们是去摇竹娘吗?”
顾昭将右手往身后一背,冲着妇人笑了笑,“没事,我们摇完竹娘了,正要家去。”
妇人:“好好,早些家去。”
“大黑安静!”
她低头呵斥大黑狗,又见狗恶狠狠地盯着那三个半大小子,生怕它躁动起来跑出院子惹出祸,赶忙拿绳子将大黑狗套上。
“怪了,大黑今晚怎么这么暴躁,嘘嘘,乖乖,安静些。”妇人抚了抚大黑狗油光发亮的黑皮,嘴里小声絮叨着。
“嗷呜……嚇嚇。”在她的安抚下,犬吠声小了一些,到最后那低喝声几乎是从喉间逸散出,里头的威胁和警惕半分不减。
顾昭又看了一眼这全身无杂色的黑狗,暗叹:当真是一条好狗!
她招呼赵家佑和裴明皓,“走吧。”
直到走出那段路,顾昭才稍稍松了松一直紧握的右手,里头是石头样的鬼炁,上头隐隐有不详之气环绕。
坊间的传言不假,皮毛无一杂色的黑狗,果真有通灵之力。
……
三人有些沉默,脚步却不慢。
顾昭:“家佑哥,你刚才说翠竹街的金家,没有一个人活着,这事是怎么回事?”
“嘘!”赵家佑连忙出声,神经质的朝周围瞧了瞧,“咱们不说这事。”
顾昭:“嗯?”
赵家佑细声细气,几乎是以气音说话,大块头模样配着那捏着鼻子的嗓音,有几分令人发笑。
“方才犬吠得这般厉害,说不得,金家妹妹还在咱们旁边,这是妹妹的伤心事,咱们就不说了。”
顾昭:“......成吧。”
她捏紧了灯笼,沉思,家佑哥不说,她回去问老杜氏也一样,没道理家佑哥都知道的事,老杜氏会不知道。
长宁街,顾家。
顾昭挥别赵家佑和裴明皓,待两人朝街巷走去,烛灯上的余光不见踪迹,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奶,我回来了。”
顾昭朝屋内喊了一声。
“回来啦?”东屋的屋门打开,老杜氏招呼顾昭,“冷了吧,快进来喝点热水。”
顾昭正待进屋,想起自己手中那团鬼炁,又停住了脚步。
老杜氏:“怎么了?”
顾昭仰头朝老杜氏看去,抻了抻腿,冲老杜氏撒娇,“奶,方才我走了老多路了,脚好酸,好累哦,我想回屋躺着。”
老杜氏挥手:“成,去吧去吧。”
顾昭回了西屋,她燃了烛灯,坐在桌旁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一团鬼炁,有些苦恼。
这东西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这样抓着吧。
她的视线落在烛灯上,试探的将那鬼炁靠近烛火,果然,除了烛蜡涓涓泣泪,手中的鬼炁无一丝一毫的变化。
顾昭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明日的太阳了。
希望是个艳阳天。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鬼炁,只是这浓缩的精华,也不知道晒一天能不能晒干净。
……
“叩叩叩。”木门被敲响。
顾昭回头,“请进。”
她看着老杜氏端来的汤碗,诧异道,“奶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