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道家所云,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返璞归真,不外如是。
更何况......
冲虚道长忌惮的又看了顾昭一眼。
这小郎身上,隐隐有了跳丸日月法宝,光阴的炁息。
“方才是道长施法,如今该到我了。”顾昭的手往虚空中一探,消失的长.枪再次凝结。
她压低了身子,疾驰的朝冲虚道长方向奔来。
长枪直击眉攒,带着凛然之势。
冲虚道长眉心微皱,脚尖微点,急急的往后退。
倏忽的,只见长.枪上莹绿之光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冲虚道长脚下一错,只感觉到丹田处一个停滞。
他恍神了一吸。
恍惚间,冲虚道长好像看到了旧国的河山,然而,他又知道,此处此时,光阴非故国。
如此一想,冲虚道长的心里陡然有种怅惘悲凉浮上了心头,他的目光看向半空之中,那儿一轮明月高高挂着......
冲虚道长忍不住叹了一声。
月却是当年月啊。
……
战场上瞬息万变,此时也一样,虽冲虚道长只有一吸的恍神,然而,一吸也足矣。
顾昭手中的长.枪直击,倏忽的延伸尖锐,势如破竹,一举刺进了冲虚道长的眉心。
两眉之间的印堂穴乃是泥丸所在,也是道家所说的上丹田,长枪刺破,瞬间化作一道莹光,疯挤而入。
在冲虚道长的上丹田处化作一道飓风。
一刹那间,冲虚道长僵住了,他陡然瞪大了眼睛。
内里,风卷呼啸,带着凛然之势,在泥丸宫内肆虐而过。
冲虚道长的泥丸宫倏忽的黯淡,接着,里头高坐沉目的命胎突然睁眼,看着那肆虐的飓风,不过指头般大小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惶。
心神一动,它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逃命。
然而,这道光快,飓风更快。
只见飓风盘旋而来,直接将那巴掌大的命胎卷起,如巨龙呼啸,最后从高处落下。
紧接着,风气淡去,化作一道莹白铁链,直接将命胎缠绕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顾昭五指微敛,眉眼一沉,将手往后一个用力。
只听“哔啵”一声,似有丝帛破裂的声音。
下一瞬,就见冲虚道长印堂之处陡然裂开,里头的命胎被拉扯了出来,它挣扎着要逃,然而上头缠绕着的铁链细密又严实。
它带着链子飞起,下一瞬就被顾昭拉扯的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只听“噗通”的一声巨响。
顾昭和命胎看了过去,冲虚道长的皮囊重重的倒地,眼睛瞪得很大,面有惊诧和恍惚之意。
挣扎的命胎陡然停滞。
难以置信模样。
......他死了?
大业未成,他就这样死了?
这般稀里糊涂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如此,如此窝囊!
……
顾昭看了一眼冲虚道长的皮囊,只见他直挺挺的倒下,正好面朝东方,那儿,天光熹微。
顾昭扯了扯链子,学着冲虚道长方才的姿态,面上带上惋惜之色,怅然道。
“可惜了,从此这世间不见冲虚道长这般搅风搅雨的人物了,不过好在,咱们倒下的那一刻,仍然是面朝东方,大业未继,精神永存嘛。”
冲虚道长咬牙,“小儿讽我!”
顾昭诧异,“哪里,我也是向道长你学的。”
“道长方才不是还为我可惜?我在那跳丸日月之中,可是听得真真的。”
顾昭顿了顿,语气真挚诚恳。
“那时我就想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必定也要让道长瞧瞧我的知礼。”
冲虚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你会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