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骨伶仃的小周姑娘惊骇和凄婉的声音瞬间起了,“娘”
这一娘,喊得凄惶伤心,无依无靠,让人听了无不揪心。
八郎和顾春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了。
此时,帷布里有了转机。
只见流云翻滚而来,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头戴斗笠,穿一身黑衣的身影。
刀起到落,那庞然大蛇轰然倒地。
着黑衣的人瞧着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已的小周姑娘片刻,似有感慨。
片刻后,一粒金光之物被她从巨蛇的七寸之处剜出,接着,她将金光之物丢给了小周姑娘。
就见她脚尖轻点,身影如同燕子穿纵,不过是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小周姑娘愣在地上。
接着,此处有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纷纷在讨要这金光之物。
传说中,这成了精的过山风有妖丹,食之能乘风而行,手段不凡。
众人瞧着西骨伶仃姑娘手中的金丹有了垂涎,丰腴妇人拧了拧当家汉子,汉子踟蹰了片刻,上前讨要。
“儿啊,给你弟弟吧,以后,你嫁人了,弟弟会是你最坚固的依靠。”
帷布中,汉子伸出了粗糙的手,往前踏出一步,神情殷切。
细骨伶仃的姑娘站直了身子,眼睛朝周围看了看,似有嘲讽,下一瞬,她将那金光一把塞到了腹肚中。
瞬间,此处声势赫赫,那是众人拥挤而来讨伐。
怒眼,叉腰,手指着人......更有人将视线看向屋子的井口处,那儿,磨刀石上搁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尖刀。
人性丑恶,此情此景,竟是比巨蛇膨扁脖颈,长身竖立还要骇人。
此时,一道凄惶嘲讽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是欺儿是女子,且没了阿娘护着罢了……罢罢,不如离去,不如离去。”
细骨伶仃的身影如燕子穿纵,无数的景致在往后退去。
她走了很多地方,见过许多的人,做了许多行侠仗义之事,于缥缈之旅中,她想追寻恩人的足迹,然而一无所获。
渐渐的,她戴上了斗笠,穿上了黑色衣裳,一次海眼乱流被卷入扭曲的空间之境……
在那儿,她瞧到了熟悉的青山,记忆中蒙尘的青砖木房,那儿,此时正热闹的准备着小儿的周岁诞辰。
不过是一道手起刀落,过山风狰狞的倒地。
她瞧着地上那稚嫩的自己,心中倏忽的百感交集,也有着庆幸,随即如燕子穿纵一般离去。
终归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
无数的声音褪去,帷布也一并褪去,顾昭站了起来,拢了拢桌子,上头纸张剪成的小人也化作莹光化去。
顾春来和八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顾春来惊叹,“厉害!”
“原来那小周姑娘找的仙便是自己吗?”
“顾道友,方才那般多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八郎缠着顾昭告诉她声音变化的窍门。
顾昭被磨得受不了,手拂过脖颈处,上头元炁笼罩,改变着声线的震动。
她让八郎好好观察,这才张口唤了一声。
“八郎,八郎,八郎……”
这一道声音音色清越又柔和,接着是如老人的暮气沉沉,最后一声却又成了娇滴滴的嗓子。
犹如山里百灵婉转。
“咳,好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就成了,咱们有灵炁,学这个可方便了,百味茶楼那唱隔壁戏的徐师傅才厉害呢,你去听他表演的卖糕,可好玩了。”
“好了,我得去巡夜了,不和你们耍了。”
顾昭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盅的茶水,解了喉中干渴,这才罢休。
她提上灯笼,准备去巡夜当值。
不走不成啊,她怕他们叫她再来一个!
嗯,不是怕,要是留下来,铁定是再来一个!
顾昭一脸要去忙正事的严肃神情,抬脚走了出去。
……
身后,顾春来还意犹未尽。
“昭儿方才那故事说的可真好,也是八郎你来了,平日里喊她给乡亲们来一个,她跑得比谁都快。”
顾春来埋怨了顾昭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