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正在发呆,自从她因罪被废追后,也成为了所有人眼中避之不可及的存在,自然也没有了从恰
富察皇后正在发呆, 自从她因罪被废追后,也成为了所有人眼中避之不可及的存在, 自然也没有了从前奴仆成群的关怀和总是所里不完的琐碎杂事。
静了下来, 也没有别的打发时间的事情,慢慢的也就学会了发呆,一碧无垠的天空慢慢飘过云朵, 享受着这万籁俱静, 仿佛天地间独有自己一人的安静。
突然喧哗的礼乐声传来,喧闹的便是她这身在宫里最偏远的宫殿的人都能听见, 可想而知场面有多么的热闹。
眉头一皱的富察皇后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前来送饭的宫人不屑的冷笑着说道:“你也听到这礼乐声了吧?不怕告诉你, 今日是皇后的册封大典,就连你这样的罪人今日都有加餐的。”
说完,将手中的瓷碗重重地丢了过去,至于这碗里的饭菜有没有被洒出来,那关他什么事,反正她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只是他们这些宫人都可以随意作贱的罪人。
一身素衣的富察皇后也没理这故意摔碗摔盆的给自己使脸色的宫人, 因为她知道对方哪怕再多不好,也仅仅只是如此,果然见富察皇后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宫人也觉得无趣的离开了。
在这宫里,想要作践人的法子多的很, 只不过是话语上的几句冷言冷语, 自己还忍得下来, 想来能做到此的就只有皇上了吧, 自己还得感谢他这份虚伪的照顾。
心中冷嗤一声的富察皇后端起粗瓷碗, 吃起来自己从前从不会吃的东西,清高的即使流落到如此境地,都没有失了那份风度的富察皇后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那个最普通平常的踩低捧高的宫人,回头的瞬间,眼神锐利的将那一览无余的屋子扫了个遍。
回去之后,原模原样的将富察皇后的种种行为都一一复述了出来,活灵活现的堪称实况转播。
确定富察皇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弘历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去看着她吧,免的其她人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欺负她的时候,虽然她人不好,可总得给她一份体面的。”
刚才在富察皇后面前得瑟,趾高气扬惟妙惟肖就是一个无耻小人的模样的宫人面无表情的点头应了下来,随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唉,自己也不想操这份心呀,只是今天是毓敏的大喜日子,必须得万无一失,好在好她依旧很安分,就是这个知道的太多,还随时可能会翻供还活着到底还是不安稳的。
轻飘飘的将擦过手的帕子甩到一边的弘历眼中带上了杀意,大喜的日子见血到底不好,且容她再多活两日吧!
嘴角轻扬的弘历满是悲悯的这么想着,自觉自己实在太过于宽容了,竟然能允许必死之人多活两天呢,没法子,自己就是这么好的人。
在心里把自己好一顿夸赞的弘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后慢慢的走了出去,严肃激动的表情不亚于他当日登基时。
这份激动在看见那从红毯上慢慢走来的高佳毓敏时达到了顶峰,今日天空作美,万里无云的天空蔚蓝无垠,配上那红墙琉璃瓦的宫墙更是熠熠生辉的夺目又耀眼。
在这份自带古朴韵味的背景中,穿着繁复奢华的吉服慢慢走来的高佳毓敏压下了所有的绚烂,一切美好都成为了她的衬托品。
“这一声皇后的吉服真是再衬你不过了。”已经迫不及待的弘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下台阶,拉起高佳毓敏的手,侧头冲着她满是欣赏如此说道。
高佳毓敏反手握着他的手,随着他一起慢慢的走上台阶,笑容浅浅,很是矜持。
弘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完全是因为今日上了浓厚的妆容又慎重打扮了一番,顾忌着场合才笑得这么矜持的。
想着不免又是一乐,高佳毓敏抛了个疑惑的眼神,弘历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就是看到这么好看的毓敏,所以就高兴的想笑了。”
我怎么觉得这话很像你心虚之下的敷衍之词啊?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么真诚的赞美你,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坏呢?我的心都受伤了。”弘历嬉皮笑脸的说着油滑的话,眼里含着能够暖化人心的深情。
高佳毓敏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探究的看着对方,弘历顿时严肃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去哪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你这样子活脱脱的就是欲盖弥彰。
“我本来就没有。”弘历委屈的不行的说着。
是吗,我不信。
离得近的宫人们听着二人的窃窃私语,不,应该说一方是使的眼色,另一方则是轻而易举的就知道她心中所想,能有这样的了解,足以证明皇上对皇后的深情。
站在高佳毓敏身边的弘历笑得温柔极了,精致的丹凤眼中是一览无余的喜悦,喜气洋洋的不像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倒像是寻常的娶到心爱之人的男子。
温柔又真诚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受到迷惑,升起诸如皇上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很好相处之类的异想天开的想法,而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警惕,干了蠢事。
其他人有这样的烦恼,高无庸绝对没有,跟着弘历身边的他亲眼见证着满脸柔情的哄好了高佳主子的皇上,脸上带着笑的走入了冷宫之中。
不管冷宫原先是什么模样的,如今都已经不愧冷宫之名了,四周长出的杂草,腐朽的建筑,在夜晚就更显阴冷了。
“还以为还要几日才能见到你的。”早已经在等候着的富察皇后冷冷的讥笑道:“真是够迫不及待的。”
识趣的高无庸沉默不语在一旁点起了灯,把自己当成柱子一样的站在一边。
弘历也不嫌弃冷宫的凳子缺胳膊少腿的,挑了看着个还不错的,坐下之后无辜的说道:“斩草除根而已,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眼睛微弯,嘴角上扬,看着可亲的弘历再温和不过的说出了这样冰冷的话,就是富察皇后这个深知她本性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自知今日是逃不过的她也不废话,直接的询问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那就是富察家如何?
被富察皇后目光炯炯地盯着的弘历也不恼,慢慢悠悠地说道:“富察马武,李荣保等人已经被摘了顶戴花翎,赶出皇宫了,不过朕自来不爱连坐之举,比起其他都养成了纨绔子弟的勋贵人家,富察家皆是麒麟儿啊!
如此人才,朕当然不会闲置。”
当得知自己的伯父,阿玛等亲近的长辈受此侮辱,富察皇后的手都攥紧了,后知道大家还有启复的希望,才长松了一口气。
弘历见富察皇后放松下来之后,催促着说道“你想知道的,朕都已经告诉你了,快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吧。”
在富察皇后面前铺好纸张的高无庸随后将笔递到她的手中,白白的宣纸反射出柔柔的光芒,在烛火下更显细腻。
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笔的富察皇后:“皇上,会给富察家启复的希望,对吧!”
弘历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了,朕可是皇帝,一言九鼎,你这么配合,朕当然不会亏待你,之所以处置了富察马武和李荣保他们也不过是为了给众人看的,你看他们就没被抄家流放。
朕发誓对富察家的下一代绝没有任何的偏见。”
见弘历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的富察皇后,这才陆陆续续地写下了这些年她收集的皇太后的罪证。
一连写上了好几张纸,有皇太后本人亲手犯下的罪孽,也有她身边的宫人奉她的命令做的,也有宫人仗着她的威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