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则是猜到京城有所动静,否则二皇子不可能让云安然出现在这里,要知道,不管二皇子怎么想,云安然腹中怀的都是他唯一的子嗣。
他肯定要保证云安然的安全,在这时让云安然回锡城,只能说明二皇子要动手了。
云安然好久没被人顶撞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唇抚摸腹部,身边人当即上前一步,趾高气昂地呵斥:“放肆,我家主子可是皇子良娣!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我家良娣大呼小叫?!”
苏韶棠冷下了脸,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护短,她轻讽:“皇子良娣?连皇室玉蝶都上不了的侍妾倒是挺猖狂。”
二皇子尚未封王,只有皇子妃和侧妃有品阶,其余侍妾都上不了皇室玉蝶,也就是无品无阶。
这种身份也只能吓唬吓唬平民百姓,苏韶棠很不理解,云安然在他们面前轻狂什么?
沈玉案未曾看向云安然,朝松箐平静颔首:“直接去报官。”
松箐得令:“是,侯爷!”
那嬷嬷当即一愣,侯爷?
她陡然想起安伯侯奉旨前往锡城查案,眼前人不会就是安伯侯吧?
想到这一点,嬷嬷脸色当即变白。
她是内务府派来照顾良娣的,未曾见过安伯侯,但也听过禁军统领的名头,京城中无人不忌惮,一个皇子良娣的身份的确不值得他们放在眼里。
见状,云安然不由得想起身在矿场时的恐惧,她忙声阻拦:“我没有说谎!这真的是我家!”
日色渐暗,夕阳落下。
苏韶棠赶着去夜市,不耐和云安然墨迹,心知肚明云安然应该还不知道这栋宅子被她舅母卖掉了,直接问:“房契呢?”
云安然家产被骗,的确很惨。
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第72章
苏韶棠问这句话,倒不是真的想让云安然拿出房契,而是提醒她,早在许久前,宅子的归属人就并非是她了。
云安然脸色骤然发白。
苏韶棠此话一出,她就猜到事情经过,必然是她那舅妈将宅子卖了出去。
前段时间,她偶尔梦中会想起幼时和父母相处时景,不由得添了几分相思之苦,殿下见她日渐消瘦,问起她原因,她才将年幼时经历告诉了殿下。
殿下帮她出气,哪怕云安然作温柔善良模样,口口声声说着那是她舅舅,心中也是觉得痛快的。
当初舅舅一家欺她年幼,哄骗走属于她的家产,还想卖了她讨富贵,她不是圣人,自然对舅舅家心有怨恨。
她牵挂得久了,时常用不下膳。
被殿下看在眼里,居然安排了人陪她回乡探亲,处处妥当,让云安然险些快将初遇沈玉案时的悸动忘了七七八八。
但,到底是不同的。
云安然隐晦地看了眼男子,他情绪淡淡地现在台阶上,看似平常,却将身边女子护得严严实实,生怕她会突发刁难。
尤其是他唇角上的伤,足够让人明白这夫妻间的你侬我侬,情况激烈。
云安然咬了咬唇。
哪能不惦记呢?那是她初次遇到这么惊艳的人,君子温和如玉,哪怕疏离拒绝也是款款有礼,清隽矜贵。
可惜他眼中没她,才会任由身边的女子欺辱她,如此,她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云安然骤然放下帘子:“是我不知前情,叨扰侯爷和夫人了。”
仗势欺人,她仗的是殿下的势,可明显对这二人没用,与其在这纠缠,等到官府的人到了下不来台,不如去寻她那个舅母。
她这么快就放弃了,让苏韶棠有些惊讶,等马车离开了,苏韶棠才道:“她这是转性了?”
对此,沈玉案不做评价。
紧接着,苏韶棠眼神又在沈玉案身上转了圈,沈玉案不解地询问:“夫人作何这样看我?”
苏韶棠轻啧了声,没说话,就是想起刚才云安然看沈玉案的眼神。
仿佛在看个负心汉一样。
莫名地有点好笑。
苏韶棠不说话,沈玉案又不能逼她,只能无奈摇了摇头:“不是要去逛夜市,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苏韶棠立即顾不得其他,上了马车,还催促沈玉案:“知道时间不够,你还磨蹭什么?”
她们宅子离街市不远,刚走了一刻钟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声,苏韶棠掀开帘子,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街道,街上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摊子商贩琳琅,不小心就让人看花了眼。
苏韶棠咂舌:“瞧着比京城还热闹。”
沈玉案不知可否,伸手牵她下来:“各方特色。”
京城自然有京城的好,否则也不会叫人人向往。
苏韶棠不说话了,她今日特意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缎子是好缎子,但没有刚进城那日显眼,拉着沈玉案走在人群中,一个商贩喊住她:“夫人,来个面具吧!”
苏韶棠抬头看去,摊子上挂了许多面具,做的最好看就数一个遮了半张脸的狐狸面具和白狼,苏韶棠难做取舍,下意识转头:“沈玉案,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