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好受,但还是将女子搂在怀中,片刻都不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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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早,翌日苏韶棠就在辰时醒来了。
明媚的阳光洒在脸颊上,不自觉就慵懒舒适,叫她有一种恍若隔日的感觉,人的精神气登时上来,让她只裹着一层薄被都甚是光彩夺目。
早膳是鸡肉粥,肉丝加青菜炖得软烂,鲜香菇都切成丁,苏韶棠吃得很香,有点好奇:“沈玉案今日又去后山了?”
沈玉案不在厢房,她问的是络秋。
谁知络秋摇头:“不是侯爷,是裴公子,一大早就让人送了只野鸡来,说是礼尚往来。”
得了侯爷的首肯,络秋就让人将野鸡和米炖成了粥,她可是记得,自来秋静寺后,夫人一共就吃了两顿饭。
苏韶棠轻挑眉,不知道裴时愠为何这么献殷勤,但仍旧老神在在地喝粥。
苏韶棠习惯了旁人献殷勤,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用完早膳,络春才神秘兮兮地和她说了件事:“奴婢今日去厨房时,遇见了裴府的嬷嬷,话中意思好像是那位裴夫人今日要拉着裴公子去殿中上香。”
苏韶棠没听懂,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络春解释了一番,苏韶棠才了然,裴时愠本来就是陪裴夫人来的,向来不信鬼神一套。
来了秋静寺两三日,连大殿的边都没沾一下,莫说进去求姻缘了。
然而裴夫人不知从哪儿听说,姻缘这事,最好是自己去求才最灵验,就要强压着裴时愠去一趟。
主仆三人正说着,隔壁就传来闹腾声,隐约还能听见裴时愠的嬉皮笑脸声:“娘,您愿意信就信,非得拉着我去作甚?”
“我这种不敬神佛的人,去了大殿上香,不是给神佛添堵吗?”
裴夫人不知说了什么,随即隔壁又传来鸡飞狗跳声。
闹腾了半天,隔壁静了下来,苏韶棠终于听见裴夫人冷怒的声音:“你都及冠三年了,难道还能一辈子不成亲不成?!”
“儿子哪里不愿成亲,您要是能给儿子找个像安伯侯夫人那样的天仙,儿子当即就娶回去!”
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还带着说不清的笑意,叫络秋和络春气得脸都红了。
“哪里来的混皮子!竟敢坏夫人的名声!”
世道对女子不公平,明明是裴时愠说出放肆的话,但若叫旁人听见了,也会让人觉得苏韶棠勾人。
忽的,院中传来一声响。
隔壁倏然静了下,然后响起裴时愠的声音:“对了,娘,我忘记告诉您了,隔壁住的就是安伯侯和他夫人。”
四周顿时静下来,随即,就响起裴时愠躲闪逃避的声响。
沈玉案踏了进来,对隔壁的声响毫不在意,瞧见苏韶棠碗中的粥还剩一半,不由得问:“吃饱了?”
饱倒是没饱,苏韶棠将剩下一半的粥喝完,才看向沈玉案:“你用膳了吗?”
沈玉案点头,苏韶棠才继续说:“刚才弄出动静的是你?”
沈玉案顿了顿,平静道:“他被裴府宠得过了。”
话音甫落,院落的门就被敲响,松箐去看门,络春探头看了眼,就忙跑回来说:“是裴夫人和裴公子。”
这一声裴公子叫得不情不愿,看来还恼恨裴时愠刚才那混不吝的话。
裴夫人领着裴时愠进来,裴夫人年轻时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后来一直做镇北侯夫人,养尊处优的,自然气度不俗,她来是道歉的:“犬子无状,我领他来给夫人赔罪,请侯爷和夫人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甭管年龄,沈玉案官居一品,又承袭侯位,和镇北侯是平起平坐的人裴时愠对他出言不逊,的确是不知礼数。
沈玉案语气平淡:“既然知道无状,就少叫他出来丢人现眼。”
他半点没有客气,裴夫人有些惊诧,她朝苏韶棠看了眼,就见到了位矜贵的美人,美人青丝全部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脖颈上痕迹未消,透着些许撩人心弦的少妇风情。
裴夫人惯是知道安伯侯夫人貌美的。
但一直不曾放在心上,直到今日被裴时愠提起,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若非真的起了心思,根本不会说上那一句。
裴夫人对裴时愠一贯纵容,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摘星捧月都想要哄他开心。
若苏韶棠是个寻常女子,二嫁女都无所谓,裴时愠动心思也就动了,偏偏不是。
安伯侯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瞧着情况,分明和他那夫人热乎得紧。
匆匆一面,裴夫人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对于沈玉案那句话嗤笑,但面上没表现出来,不咸不淡道:“侯爷说笑了,犬子倒也不至于这般不堪。”
本就不是诚心来道歉,自然不在乎沈玉案他们会不会原谅。
知道了该知道的,裴夫人就带着裴时愠离开。
只是离开前,裴时愠扫了眼苏韶棠的脖颈,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眸。
刚出了院子,裴夫人就淡淡觑向裴时愠:“看见了?人家夫妻二人情意正浓,有你何事。”
裴时愠勾着笑,不说话。
裴夫人:“镇北侯府不需要联姻,你喜欢何人,我都能接受,唯独一点,那人也得同样喜欢你。”